流程全部結束。
吃過午餐後,參會人員各自散去。王橋向代縣長華成耀請假:“華縣長,城關鎮沿礦企業比較多,今天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眼,我想請一天假,留在成津繼續看一看。”
華成耀以前一直從事黨務工作,對行政工作還有點陌生。他點了點頭,道:“我最近收到人大轉過來的人大代表建議批評和意見,裡面就涉及到礦山企業,反映的問題複雜,你多留一段時間也是對的。”
王橋道:“這一次省裡檔案很清楚,達不到技改要求和產量要求的小礦山一律要關掉,我想看一看如何關掉。”
華成耀道:“那裡有這麼簡單,關掉一個國有礦山企業,就涉及到工人安置,關掉一個民營礦山,就涉及到尖銳的矛盾衝突。城關鎮既有國有礦山,又有民營礦山,事情複雜,一定要慎重。”
得到了華縣長批准,王橋就留在了成津縣。
王橋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時,曾經與成津縣紅星鎮黨委書記谷雲峰在省黨校參加了十天短訓班,兩人恰好住在一個寢室。紅星鎮就是礦業秩序重災區,也是參觀點,送走了華成耀,王橋便打通了谷雲峰的電話。
谷雲峰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畢業生,這在當時還算少見。他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幹部,當成津縣幹部稱之為狗娃性格,膽子大,愛記仇。他當過縣委辦副主任,此時是紅星鎮黨委書記,剛剛三十四歲,是成津縣最年輕的黨委書記。
王橋則是昌東縣最年輕的鎮長,而且是城關鎮這種要害大鎮。
兩人位置相當,年齡接近,在省黨校短訓時一見如故。
谷雲峰帶著王橋跑了鎮內四個有代表性的企業。這種“跑”法與現場會的“現場”又有所區別,是比較深入細緻的現場調研。王橋特別留意尾礦庫的情況,現場看了一個經過技術改造過的尾礦庫。
提起尾礦庫,谷雲峰就是一幅後怕的神情。
從現場回來以後,谷雲峰讓企業辦送了一個卷宗到辦公室。卷宗封皮上寫著“923鑫陽礦潰敗事故”。
事故經過很簡單:鑫陽礦潰敗事故發生在去年10月23日,上午9時,位於成津縣紅星鎮的鑫陽礦業有限公司發生潰敗事故,瀉出尾礦砂約6。9萬立方米,下方近百米河道被填滿,有四戶民房受損。
谷雲峰介紹道:“鑫陽礦年產量就三萬噸,這一次瀉出尾礦砂約7萬立方米,百餘米寬的河道灌滿了尾礦砂,上面還有礦水流過。礦砂堆積了近半米,深的地方兩三米,尾礦砂沿著河道至少流了好幾公里遠。比較幸運的是河道是季節河,這時沒有多少水,否則絕對釀成重大環境事故。另一個幸運就是幾個民房位置都比較高,雖然有受損,但是沒有死人,否則我也不能在這裡給老弟介紹情況。”
王橋道:“我們城關鎮有一家老的鎮屬礦山企業,大鵬鉛鋅礦,產量很低了,沒有多少資源了,我正在考慮如何處理。”
谷雲峰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沒有資源,就應該趁著省裡開現場會的東風,關閉,砍了樹子免得老鴉叫。我們縣委王書記在這方面極為魄力,頂著壓力把抓大放小落實下去了,關停並轉四管齊下,為以後接任者解除了太多隱患。”
王橋道:“接任者?王書記要調走?”
谷雲峰道:“王書記這種青年才俊,在成津最多就幹個三四年,遲早要走的。最硬的骨頭被啃下來,誰來當王書記的接任者,會輕鬆很多。”他說到這裡,想起了因為礦業秩序整頓而出車禍的原縣委章書記,不禁有點唏噓。
他又接著講道:“發生事故的時候,我才從縣委辦調到紅星鎮,當時被嚇得腳都軟了,扶著牆才站得起來。回過神後,才到第一線去組織救災。我聽一位婦女講了事情經過。那婦女當時正在山坡上幹活,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