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槿摩挲了一下長袖裡的幾串銅錢,“你家絹一匹幾錢?”
夥計稍稍提起精神,“那可不便宜呢,我家鋪子的絹是從青州來的,縣令家的公子都愛從我家購置,一匹少說四五貫錢!”
齊朝槿:“……”
一貫一千錢。
一匹絹做兩件衣,抵得上他全副身家了。
……
水鵲抱著木盆,盆裡放了搗衣杵和皂角還有昨日換下的衣裳。
從院子裡出來,還記得把竹編的大門掛上鎖。
院外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清凌凌的小河流淌著經過。
他起得晚,醒來都日上三竿了,男主在灶房裡燉著清粥小菜,人影都不見。
水鵲有點擔心他要把自己送走。
他想著自己得展示一下他的作用,他也不是白白吃人飯的!
能同時容下七八人的長石板突出在河流岸,一看就是平日裡洗衣裳的地方,光溜溜的沒長青苔。
水鵲彎腰,把木盆“咚”地一下襬到石板上,當即喘了口氣,揪著袖口擦擦額際的汗珠。
他蹲下來,倒出盆裡的髒衣衫,取了一件丟到水裡,又拖著水重重提到石板上。
監察者01語氣冷冰冰的。
【差不多行了。】
【你真要給他洗衣服?】
水鵲嘀嘀咕咕:【可是劇情裡不是要給男主噓寒問暖體貼他生活嗎……】
不幹活怎麼能體現他貼心呢?
監察者冷哂一聲,隨後又緩了語氣和水鵲說:
【叫你噓寒問暖,你多哄哄他不就好了。】
【寶寶,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水鵲沒吱聲,用搗衣杵搗了兩下衣服,差點都要把衣服落河裡沖走了。
怕越幫越亂,他還是停下動作,光蹲在小河邊百無聊賴地划水。
齊朝槿從河岸對面回來。
大融朝平民一日平均收入100文,之前家中靠體弱的齊母做針線活補貼家用拉扯大兩姐弟,姐姐齊雪茹早兩年嫁人了,齊母的身體狀況每況日下,醫館的郎中說得的是朝裡婦科聖手都無法根治的絕症,後來家裡就靠齊朝槿給人代寫書信勉強維持生計尚且不夠,還要每日抓大量的藥,常常有入不敷出的情況。
即便如此,堅持了三兩年,齊母還是病逝了。
齊朝槿操持完喪事,又守靈三月,接著邊讀書邊接些營生,有了秀才功名在身,營生好接上許多,接連幾個月不眠不休代寫書信、賣書畫、給村塾講學、題字寫對聯、作碑文……才還上當初東借西貸用以買藥的四萬錢。
他一個人過活,本就清簡寡慾,日日清粥小菜,葛衫打上補丁也能夠繼續穿,因而無債一身輕後都是得了閒就唸書,偶爾才接點營生供自己生活。
手中只有四千餘錢。
絹買不起,但一匹紗也得一千八百文,買回去縫製也來不及,齊朝槿轉了步子去成衣鋪。
他對衣裳這些身外物不甚在意,買的是鋪子夥計說的京城時下流行的款式。
一件對襟寬袖花紗短衫,一千五百文。
家中只有草鞋,這人金貴,一穿走不了幾步路足底就得磨得長水泡,又得購置一雙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