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鵲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囁嚅道:“剛剛在樹上的時候不小心踹丟了……”
塗欽午掃了眼眀冀同水鵲的情狀,劍眉沉沉壓下星目,不過一瞬間他又重新調整好了表情,重新爽朗笑道:“你還爬樹啊?要不是眀冀在,你也不怕摔著。”
水鵲不滿地反駁:“才不會。”
就是隻有他一個人在,他自己會慢慢吞吞地挪到樹底下來,耗點時間罷了。
塗欽午卻動作自如地從眀冀手中接過人,手底下還拎著水鵲的鞋履。
把水鵲放到逍遙椅上,塗欽午才好單膝抵下來,託著人的腳穿戴好那雙登雲履。
那雲頭鞋尖還沾了點草莖與塵灰,他也毫不在意地扯著自己蟒袍的窄袖替水鵲抹去了。
得了人一聲慢聲輕語的謝謝,塗欽午抬起頭笑道:“我打那頭來,一見地上落的這雙鞋就知道是你的。”
水鵲疑惑:“為什麼?”
塗欽午又笑,明朗地咧出犬齒來,“你的腳小一些,鞋的尺碼也小。”
他一邊笑,還一邊比劃著。
等到看見水鵲秀氣的眉眼染上慍色,才大難臨頭般找補,“誒,我可沒有在笑話你。”
塗欽午低聲嘀咕,“這幾個峰頭,除了新來的小弟子,還有哪個兒郎的腳這樣……”
好像一隻手就能圈住似的。
這麼多年了,他和眀冀的個頭身量蹭蹭長,和竹子拔節一樣,轉眼人高馬大了。
只有水鵲光長肉,好像個頭不怎麼見長,骨架那樣纖小,比他們兩人矮了足足一頭有餘,才堪堪到他肩頭吧。
可要說長肉也沒長多少,臉頰有點軟肉,大腿和臀也……
塗欽午臉一熱。
但抱起來還是輕飄飄的。
塗欽午評價時,全然沒想到自身挽弓三百斤、開腰弩八石的力量。
他又抬眼小心地看水鵲的神色,“我就隨口一說,你沒真生我氣吧?”
塗欽午這會兒看他時,好像是一隻擔心主人拋棄的大狗。
水鵲好像明白為什麼監察者之前說人是野狗了。
他哼哼兩聲,“沒有。”
就是塗欽午忽然過來,打斷了他偷眀冀陽氣的計劃,還是叫人有些鬱悶。
水鵲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不遠處長身如松的青年。
眀冀半闔眸,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塗欽午看了看水鵲,眸光一沉,眼皮覆下。
再抬起來時又是明亮的笑意,“對吧,我們可是天下第一好的摯友,你怎麼會真同我生氣?”
說到摯友這個詞的時候,他話音有一瞬間微不可察的停頓。
水鵲在敷衍他:“嗯嗯。”
塗欽午又問:“我過兩日和北峰的師兄在演武場比試,你可要來看?”
演武場是專門讓悟真派弟子之間光明正大較量高下的地方,為的能讓師門內部交流武藝,也是為了防止有的弟子私自內鬥。
在演武場登記的勝場次數多了,每一年底還有宗門的額外獎勵。
水鵲本來對他們打打殺殺的沒什麼興趣,整個峰頭就屬他的戰鬥力吊車尾,那些拳腳功夫他看也不太看得明白,但塗欽午滿眼期待地盯著自己,他就答應了。
這時候,塗欽午方才去問眀冀,好像剛反應過來這裡還有另一個人一般,“眀冀呢?你來不來?”
眀冀抱劍,淡聲回絕了。
“我領了功善堂的玉牌,屆時要下山。”
功善堂裡每個任務都有各自的玉牌,領取和回稟時都要出示以方便登記,完成後會由宗門回收重鑄。
水鵲驚訝,從逍遙椅上下來,問道:“你又要下山了?”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