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從延禧宮到太醫院的距離不算近,春曉碰上了誰說幾句話也是正常得很,若真的要一個個查下去,怕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如今她已經是不想再為這件事勞心費力了,就算是真的查到了有人在半道上與春曉說了什麼,傳話的那人也定然是個下人罷了,如此一來,她又得派人去查,誰知道這一次又會將誰折損進去?
罷了罷了,這宮裡頭的水實在太深了,她每走一步,都覺得好像陷的更深了些,索性抽身離開,現在還來得及!
可真的要抽身嗎?
如今那人已經膽子大的連延禧宮的人都敢動了,那下一個會是誰了?是南景,還是她自己?
想及此,顧初雲身上便來了些精神,強撐著說道:“采薇姑姑,你派人好好去查一查,你說從延禧宮到太醫院有好幾條路,那就每條路都派人去查,看看春曉那日到底與誰接觸過,一個個都查清楚。”
若換成了往日,采薇姑姑得了什麼吩咐,應了一聲也就轉身下去了,但是今兒,她卻是站著沒動。
顧初雲沒有聽到動靜,抬眼看向她,道:“采薇姑姑,你怎麼還不下去?”
采薇姑姑卻是倏地跪倒在她跟前,說道:“還請娘娘三思。”
說著,她頓了頓,才緩緩說道:“從昨日奴婢查到的種種跡象來看,春曉的死的確是疑點重重,只是娘娘,您進宮時間尚且不長,這宮裡頭很多事情都是查不清楚的,別的不說,就算是真的查清楚了春曉昨日與誰說過話,打過交道,可那人就一定是背後主謀嗎?到時候只會鬧得闔宮皆不得安寧,惹得皇后娘娘甚至於太后娘娘都對您厭棄,這樣對您來說,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春曉是十二歲進宮,可以說是奴婢看著長大的,她對奴婢而言也像是親妹妹似的,她死了,奴婢心裡比娘娘更加難受,可娘娘,容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春曉只是個宮女,您不該為了她這般大張旗鼓!如今您要做的只是好好籠絡住皇上的心,惹得太后娘娘垂憐於您,只有您變得更加強大,這宮裡頭的人才會忌憚於您,就連您身邊的宮女也不敢貿然動手的。”
顧初雲搖搖頭,苦笑一聲道:“可就春曉只是個宮女,但那也是條性命,難道就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幕後黑手到底又有什麼打算,采薇姑姑可是想過?”
采薇姑姑抬頭看向顧初雲,神色不變,一字一頓道:“奴婢入宮多年,幕後之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奴婢哪裡會不知道?春曉只不過是個小宮女罷了,妨礙不到任何人,也阻礙不到任何人,平日裡嘴巴嘴膽子小,還未犯錯,這認錯的話就已經出口了,又有誰會與她過不去?那幕後之人定然是衝著娘娘去的。”
“正是因為那幕後之人是衝著娘娘去的,奴婢更是要勸的娘娘不要追究,若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娘娘會覺得心中不甘,可若是真的查出什麼來,娘娘的境地更加危險,那人能夠悄無聲息逼得春曉自盡,定然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不要說那般心思縝密且狠毒之人,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奴婢想都不敢想。”
她到底是善還是惡,顧初雲仍舊不知道,如今也是個考驗采薇姑姑的好時候,“采薇姑姑,你先起來罷,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做了?”
采薇姑姑緩緩起身,跪的時間久了,她膝蓋有些痠疼,可饒是這般,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只說道:“春曉自盡之事,那是必然要查的,可卻不能這般大張旗鼓,只能悄悄的查,查清楚了,娘娘更得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應對才是,這宮裡頭雖沒有硝煙,但處處都是戰爭,一個不小心,連性命都保不住。”
這種事,她實在見得太多了。
顧初雲細細斟酌了片刻,卻發現采薇姑姑的話很有道理。
也許是真的累了,就連她都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