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墨摸著後腦勺,一臉茫然,「對啊?這也不是衍哥兒弄丟的。莫非……難道……」
突然反應過來。
「什麼原因不重要!關鍵是,衍哥兒不想冷姑娘難過,所以才做風箏。冷姑娘不願意說,那就不要多嘴。她說風箏丟了才難過,那當然趕緊給她做一個風箏。雖然吧,特別傻,但勝在直接實在。」
秋茗恨鐵不成鋼搖搖頭。
「衍哥兒可比你會哄人多了。」
楚南墨沉默。原來是這樣嗎?楚衍是在做風箏哄冷姑娘開心?什麼原因不重要,哄就對了?
「茗兒你真厲害。」楚南墨佩服地點頭。
秋茗略有些驕傲地揚起頭。那當然了,要不怎麼套你這種木頭,一套就穩呢。
……
盛京,風月坊。
銀月望著桌前擺著的風箏發呆,對面坐著的蕭清風,拎著酒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原來冷姑娘丟的風箏,被你撿走了。你怎麼不還給人家?你知道人家多傷心嗎?」蕭清風話裡有話。
銀月端起面前的酒盞,一飲而盡。
「喂喂喂,喝什麼悶酒啊。人明早就走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蕭清風趕緊勸道。
銀月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他面前那杯酒,繼續喝。
蕭清風苦笑一聲,繼續給人倒酒,說道,「你不說我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你要是真不喜歡人家,用得著每次都偷偷跟著她?你肯赴約,就是心底有她。所以,你和她走吧。」
「王爺對我有恩。」銀月清清冷冷聲音道。
蕭清風挑眉,「但王爺肯定放你走。王爺早就說過了,花魁這個身份,你可以丟掉,喜歡什麼小日子,都能給你安排上。咱們家大業大的,也不是非你不行,非你不可,有的是人能頂替你的位置。」
銀月薄唇勾起一抹自嘲:「那可真是太給殷家丟人了。」
蕭清風:……
好吧。
我這種小老百姓,不懂你們世族子弟的驕傲。
「家族使命,真的有這麼重要嗎?」蕭清風望著他,眉峰皺起。
銀月低眸看了自己隨身的錦囊。
裡面裝著殷玉。
它很輕,卻沉甸甸的。
「殷氏一族不做亡國奴,我們家上至八十高齡,下至垂髫兒童,無一逃生,無一苟活,誓與景國共存亡。」
大概是太難過了,又喝了兩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第一次在親友面前,提起了自己的家族。
「我早就是一個死人。」
當年景國滅亡,殷氏無力迴天,父親將尚且在襁褓之中的他,連同這枚殷玉,交給了他的生死之交,一個頂級刺客。
當一切計謀佈局都沒有用的時候,父親做了最後一個決定。
讓他成為一個刺客,刺殺慕容皇族,為景國報仇。
這是他沒有隨殷家一同掩埋在塵埃裡的原因。
是他活著的唯一理由。
他從有記憶開始,就跟著師父學習刺殺之術。
師父很嚴格,將一身本事盡數交給他。
在很小的時候,他還不懂事,會羨慕鄰居小朋友的玩具和零嘴,有一次在鄰居小朋友的邀請下,玩了一下午,沒有練功。
師父回來,大發雷霆,讓他對著殷家滿門靈位跪了一宿,好好思考自己活著的使命。
那靈位好多好多,多到他根本數不清。他本來應該也是其中一個牌子。
殷家這樣一個以謀略著稱的世家,最後將希望寄託在了匹夫之勇上。
是絕望到了何等地步。
他們也許根本沒覺得能成功,只是不能容忍眼睜睜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