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絮運氣不錯,除了磨破一點皮,沒什麼大礙。雖然剛才嚇的驚魂未定,但很快便平緩下來,問道:
「公主殿下,剛才是怎麼回事?有刺客嗎?赫連世子呢?」
「嗯,有人行刺。世子追去了。」
林若絮擔心道,「世子孤身一人追出去也太危險了吧!殿下怎麼不阻攔呢?」
夜染衣的視線落在昏迷在地的風輕歌身上。
她當然知道危險!
她當然不想祁北和毒醫交手。
但是——
風輕歌是來幫他們的,更不可能見死不救。
「世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不會有事的。」夜染衣隨意尋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視線落在濃濃大霧之上。
以往沒見過這麼大的霧……
再結合剛才發生的事情,顯然,這是人造大霧。
能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算計,絕非尋常之輩。尤其是那個毒醫……
能養得起這樣的人物,也只有頂尖的幾個世族。
宇文舟?
幾乎是一種直覺,雖然毫無證據,但夜染衣十分懷疑,就是他搞的鬼。
季絡繹也有一點奇怪。
他之前非要換一條路走,如果真按照他所說的換道,他們就能避開這個事先設伏的陷阱。
他知道前路有陷阱?
那他又為什麼要繞路,有何目的?
夜染衣十分擔心祁北,但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冷靜地思考,整個陷阱佈局……
找出真兇。
噠噠噠!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有人來了!
正在收屍的暗衛紛紛抽出長劍,護在夜染衣周圍,嚴陣以待。
大霧濃鬱,直到馬蹄聲近在眼前,夜染衣才看清來人。
季絡繹和……
顧宴?
此時的夜染衣是不認識他的。
但在那個夢中,夜染衣見過他。
這人,是九州最後的脊樑。
也是宇文舟的一生之敵。
誰也未能料到,將來會是這樣一個人,挑起九州山河的重擔。
夜染衣和他並無交情,只是立場一致,而站在同一戰線。
顧宴很討厭她。
因為在他的眼中,宇文世族的強盛,都是因為她。
宇文舟利用她,害死太子,覆滅赫連,養的兵強馬壯,篡權奪位,改朝換代。
若沒有她,就沒有宇文舟將來君臨天下。
說是九州亡於她之手。
也不算過分。
作為九州皇室最後的血脈。顧宴保護她到最後一刻,殺她就得先踩著他屍體過去,卻也厭惡到當面罵她禍國妖姬。
他是最後一個死在夜染衣眼前的人。
守護九州的最後一支力量。
他死後,九州徹底滅亡。
宇文一族稱帝。
而此時的顧宴,尚且不是宇文舟將來最難纏的對手,只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郎。
唯有眉眼間的鋒芒,猶如君子藏器於身,隱隱有幾分數年後的影子。
隨同他一起來的季絡繹,看著滿地屍體,驚訝問道,「你們遇到刺客了?」
「季公子不是早有預料嗎,何必如此吃驚?」夜染衣看向他。
季絡繹知道自己引起了夜染衣的懷疑,直接道,「在離開明泉行館之前,宇文舟問了我接下來的行程……我懷疑他想做點什麼,但沒想到這麼大陣仗。」
他以為宇文舟爭風吃醋,想給祁北一個教訓。
但現在看來……
這就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