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鋼鐵之神獰笑著,伸手,捏住了隱藏在萬軍之中的獵食大天使:
“——什麼叫做,毀滅!”
轟!
毀滅,降臨。
遠方,爆裂的亮光升上天空。
風暴卷著塵埃席捲而來,在荒蕪的大地之上擴散。
槐詩劇烈的嗆咳著,感覺到一陣眩暈,緊接著,聽見遠方傳來的轟鳴,當俄聯的防線坍塌之後,看不見盡頭的漆黑便如同宛如決堤一樣,灌入了這一片世界。
肆虐席捲著。
在山樑上面,夸父的腳步停滯了一瞬,疲憊的嘆息。
“不能再往前了。”
他說,“防線正在收縮,我們恐怕來不及趕過去了。”
已經,無路可走了。
找了一塊石頭,放下了抗在肩上的槐詩,他自己也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來。兩人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都不由得嗆咳著大笑起來。
可很快,就連沙啞的笑聲也被蓋過了。
就在山樑之下的黑潮盡頭,巨響迸發。
腐爛的蓋亞,轟然向前,掀起深淵的潮汐和波瀾……甚至並沒有在乎這兩隻不遠處的小小螞蟻,只是本能的,循著來自靈魂中的飢渴和吸引,向著現境的火光撲出。
“這麼大的玩意兒,要說是我媽,也真是離譜啊。”夸父喘息著,仰望著那漸漸逼近的身影:“我媽沒這麼大個。”
“我媽也沒有……比喻,比喻你懂麼?”
槐詩無奈嘆息,“你還走得動麼?拋下我,還來得及。”
“算了,不想走了。”
夸父靠在石頭上,咳嗽著抱怨:“我來的時候,老頭子跟我說,這一趟,對東夏來說也是豪賭,而我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可惜,他說話一直都遮遮掩掩的,從來都不說清楚。都已經快要死到臨頭了,我還是想不明白,機會究竟在哪裡。
搞不好,老東西一開始就是在唬我吧……”
“啊,說不定。”
有可能的話,槐詩簡直要舉起雙手贊同:“越老的傢伙,越會騙人。”
“是啊,早知道當年從稷下畢業就去社保局了。”
他怨念感慨:“福利高待遇好,加班也少,據說以前在邊境帶我的班長現在女兒都已經去存續院進修了……而我,這麼多年都還沒女朋友。”
“正常啦,我也一樣。”
槐詩想要安慰,卻被他狠瞪一眼:“你閉嘴。”
“……”
“真後悔啊。”
夸父低下頭,疲憊嘆息:“如果我強一點就好了,難近母也不會死。到現在,也不會這麼無能為力。”
“已經盡力了,不是麼?”槐詩說。
可夸父卻沒有回答。
只是搖頭,許久,才輕聲笑了起來:“不是隻有理想國才有使命的,槐詩。”
槐詩無言。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再聰明一點就好了,像小白那樣,一點就透,就能夠知道老頭子說的機會是什麼,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要是我能像紅塵那小子一樣,心眼多一點,也不至於總是說錯話,讓人討厭。像諦聽那樣也行,朋友多,像白澤一樣運氣好,或者,像小狐狸一樣格局大一點……”
夸父自嘲的笑了笑:“像我這樣腦子缺根弦的,總讓大家失望,可大家還願意帶我一起玩,這個世界真是不可思議。
但是,我總是忍不住想:為什麼,我不能像他們一樣呢?
我很妒忌,槐詩——”
夸父輕聲問:“為什麼我不能像你?”
“像我一樣父母死的早一個人去拉大提琴?”
槐詩翻了個白眼,幾乎快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