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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邊,向自己看來。

陳敬龍急道:“容兒呢?去了哪裡?”楚楚眉頭微蹙,反問道:“容兒是誰?”隨即想起,道:“啊,是你的夥伴。她不是隨祖母去了朱雀麼,怎會來到這裡?”

陳敬龍轉目四望,昏黃燭光中,只見屋內如舊,哪有商容兒來過的半絲痕跡?這才想到自己方才仍是作夢。可是,鼻端香氣依然,耳畔足聲仍在,真真切切,絕無虛假,又怎會是夢?一時茫然若失,竟分不清自己現在是醒是夢、是真是幻。

楚楚見他怔怔發呆,微一躊躇,上前兩步,輕聲問道:“公子是不是……夢到了容兒?”陳敬龍微微一震,回過神來,急道:“不是夢!你聽屋外腳步聲,她……她還沒有走遠。”忙抬腿下床;也不顧胸口疼痛,光著腳踉蹌奔到窗邊,推開窗向外叫道:“容兒。”卻見窗外細雪如沙,飄飄灑灑,天地一片潔白,哪有人影?那雪沙打在積雪上,發出簌簌聲響,便如人輕步快走的聲音一般。

楚楚提著陳敬龍鞋子過來,輕聲道:“公子,天冷地涼,先穿上鞋吧。”將燭臺放在窗旁書桌上,蹲下身去,服侍陳敬龍穿鞋。

陳敬龍木然無覺,任她擺弄,緩緩道:“原來……是下雪的聲音!”聲音乾啞苦澀,飽含失望之情。楚楚抬頭,輕輕道:“已經下了許久了。先前是輕柔雪片,沒有聲響,所以公子不知。方才轉為雪沙,有了聲音,便被公子聽到了。”

陳敬龍啞聲道:“想不到已經到了下雪的時候。”心中說不出是喜是愁,只想:“幸好方才是夢!若容兒當真來此,逢著冰雪,病情加重,豈不糟糕?可是……我真的好想見她一見!”只覺心中如沸,悲喜交集,又是酸楚,又是欣慰,夾雜紛亂,難以言喻。

楚楚為他穿好鞋,勸道:“公子傷後體虛,小心著涼!楚楚關上窗子,好麼?”陳敬龍點了點頭,到桌旁椅中坐下,問道:“這香氣是哪裡來的?”他即知並非商容兒真來,立時覺察到鼻端香氣清雅冷冽,與楚楚身上的荷香固然不同,與容兒天然的少女體香也是大不一樣。

楚楚關好窗子,應道:“是房前梅花的香氣。”陳敬龍奇道:“梅花?怎麼開的這樣早?”楚楚道:“這梅樹與普通梅樹不同,叫做伴雪梅。花朵自第一次落雪便開,直到積雪融盡方謝,與冬雪同發同止。據說是因為梅樹自帶魔法屬性,受什麼元素影響,所以如此。楚楚不懂魔法,聽人家說,也不明白,解釋不很清楚。”

陳敬龍點頭道:“你解釋的很清楚,我已經明白了。”心中暗歎:“這梅樹自然是受冬雪的冰系魔法元素影響了。容兒不能見著冰雪,不也正是因為冰雪中冰系魔法元素太盛麼?若不是因為容兒生病,聽過智者奶奶解說病因,我可還真不會懂得這伴雪梅特異的原因呢!”心中翻來覆去,所思所想,只是在商容兒身上打轉。

楚楚見他穿著單薄內衣,坐在椅中出神,忙輕移蓮步,取過一件皮裘為他披上,勸道:“公子,夜冷更深,少坐片刻,就上床睡吧。”

陳敬龍思潮翻滾,毫無睡意,聞言道:“你去睡吧,不必理我。”楚楚道:“公子,身體要緊,莫要思慮太多,勞神過度,影響了傷勢恢復。”

陳敬龍胸口隱隱作痛,知道方才起床動作過猛,震動胸膛,導致尚未痊癒的內傷再次復發;聽楚楚所言有理,沉吟道:“我睡不著。這樣吧,你去取酒來,我喝上幾杯。借些酒意,興許便能睡著了。”楚楚微微皺眉,為難道:“喝酒只怕對傷勢不利。”陳敬龍道:“你只管去取,我不多喝就是。”楚楚無奈,只得輕步出房。

陳敬龍往常並不喝酒,可此時心中紛亂,難以抑制,只想一醉入夢,了無牽掛。主動想喝酒,這實是他平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