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架麼,我認輸便是。可是,道理不能靠武力高低來定,否則,我大哥本領不弱,他所作所為豈不是比絕大部分江湖人都有道理?又怎會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我是個山野少年,心思簡單,只知道誰對我好,我便不能對他不起。我大哥雖然惡名昭著,但對我確是有情有義,我不肯對他不起,不肯背棄結義之情,難道這也有錯麼?我雖是初涉江湖,卻也知道江湖好漢不能不講義氣,您是前輩高人,怎麼反而不知?”
他本來不笨,只是怕人笑話,平常不願多說話,此時被逼得急了,放開心胸,侃侃而談,居然言詞鋒銳,咄咄逼人。
祝傾城怒極而笑,點頭道:“好,好,我講不過你,認輸便是。你如此義氣,姓祝的不配與你同行,咱們各走各的,再不相干!”見商容兒摟住自己,棉被滑落,連連打著寒噤,忙拾起棉被給她披上,喝道:“咱們快走,離這講義氣的江湖好漢遠些,免得被人瞧不起!”
若是商容兒,聽了陳敬龍的話,自然會胡攪蠻纏:“我是女孩,只能做好女,不能做好漢,便不講義氣,又有什麼要緊?”甚至大打出手,逼陳敬龍承認自己有理;但祝傾城畢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雖然蠻橫,卻總不至像商容兒一樣胡鬧,因此不與陳敬龍糾纏,自認言語上說不過他。
商容兒見祝傾城身體微微顫抖,顯是氣的厲害,忙嬌笑道:“奶奶,您怎麼跟晚輩小子一般見識?去朱雀城還有許多路途,咱們必定得走些日子。龍哥哥惹您生氣,咱們不能就這樣算了。不如把他帶上,一路讓他端茶倒水、鋪床疊被,侍候您老人家,算做懲罰,好不好呢?”說著扶住祝傾城胳膊輕輕搖晃。
祝傾城見她一付小女兒神態,斥道:“撒嬌嗎?這是我幾十年前便用慣的伎倆,現在還會吃你這一套?”雖然這樣說,但見她神情乖巧可愛,畢竟火氣小了不少,跟著想起在小輩面前說出當年自己對付父母的辦法,實在有失身份,臉上一紅,火氣更減,嘆了口氣,說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容兒,不是奶奶不通情理。這小子與紂玉清纏在一起,早晚出事。奶奶不願你惹禍上身,所以不許你與他來往。”
陳、商二人這才明白問題所在。
商容兒奇道:“大哥出海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龍哥哥與他不在一起,會出什麼事?”
祝傾城怒道:“什麼大哥?不許亂叫!”跟著眉頭緊皺,道:“紂玉清若不死在海上,終究還會回來。他仇家遍地,又身藏霸主奇牌,只要在江湖上一露面,必定引得無數人追殺。這傻瓜愚頑呆板,將來見人與他大哥為難,必定不肯置身事外。他又有什麼狗屁本事了?與紂老怪為伍,抵擋無休無止的敵人追殺,早晚死無全屍!我只你這一個孫女,豈能讓你嫁給這傻瓜,將來做寡婦?”她餘怒未息,對陳敬龍看也不看,也不理會他叫什麼名字,只以“傻瓜”稱呼。
商容兒羞道:“什麼寡不寡婦,難聽得緊!”
祝傾城道:“你與這傻瓜混在一起,將來必定得嫁給他。他與紂玉清做兄弟,註定不能長命,他的妻子不是寡婦又是什麼?你若嫌難聽,趁早離他遠遠地,不然將來免不得被人這樣稱呼。我這便帶你走,以後永不見他。”說著摟住商容兒肩頭,要拉她離去。
商容兒急道:“不,我不離開他。龍哥哥對我很好,跟他在一起,我情願做寡婦!”她情急之下,連稱呼難聽也顧不得了。但話一出口,隨即想到,自己若做“寡婦”,便是陳敬龍已死,又怎能和他在一起,忙叫道:“龍哥哥不會死的。誰敢殺他,我跟誰拼命!”跟著又想起自己身體無力,連小孩子也打不過,如何同別人拼命?又叫道:“我去找爺爺幫我。”
祝傾城見她語無倫次,顯是對這“傻瓜”十分在意,聽說要分開,已經心神大亂。知道難以說通她,轉頭對陳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