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的手!”奧拉夫關切地看著晏公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剛剛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什麼東西斷裂了。
晏公裕左手捂著不停顫抖的右手,臉色無比沉重,他的眼前那鐵氈之上是一個已經徹底報廢的零件。那是他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鍛造出來的,本來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完成,卻在這關鍵時刻出了意外。
小錘修整大錘定型,傳統鐵匠都是這樣的,可是今天在操持鍛造時候,晏公裕感覺自己怎麼都找不回過去的感覺,在連連失誤之下,這個零件也徹底沒救了。
“看來,治療僅僅是治好了皮肉,那天晚上筋骨上的傷還是沒有好透啊。”晏公裕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想起了那個黑夜,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黑夜。
那天晚上,他正要收工回家,卻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攔住了。晏公裕拼命抵抗,卻不敵對方傷了雙手,幸虧奧拉夫叫來了巡檢,才救了他一命。
晏公裕被送到醫院治療,花了不少錢才保住了右手。但是醫生告訴他,右手的傷太重,可能會影響他以後的鍛造技術。
晏公裕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覺得只要努力復建,就能恢復過來。
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他的右手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靈巧而有力的右手了。它已經成了他鍛造事業的絆腳石。
傷病想想辦法終究是能治好的,可是那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定單,且不說那個違約金,自己傷了這段時間,工坊還行執行下去都是問題。
工坊區不僅僅是火熱之地也是無情之地,沒有本事就滾出去是這裡的生存背景。晏公裕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就會失去一切。他必須想出一個辦法來挽回局面。
“奧拉夫,你去把這個零件融掉吧。”晏公裕說道,“我要重新開始。”
“師傅……”奧拉夫猶豫了一下,“你確定嗎?這可是你辛苦幾天的成果啊。”
“沒用的東西就該融掉。”晏公裕堅定地說道,“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挫折而放棄我的原則。鍛造最好的零件,讓所有人都認可的技術才是我晏公裕。”
“好吧,師傅,我尊重你的決定。”奧拉夫點了點頭,他拿起那個破碎的零件,走向熔爐。
晏公裕看著奧拉夫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欣慰,自己的弟子不論天賦還是人品都可以說是上上之選,如果這一關過去了,可以考慮進行出師考驗了。
可是晏公裕卻沒看見奧拉夫轉過去之後臉上苦楚而又猙獰的表情,奧拉夫成為晏公裕的弟子除了對其技術的認可更是對晏公裕所在工坊極高的的期待。
只要自己風風光光的從晏公裕這邊出師,自己就會有一個名師高徒的社會認可,只要一切順利很快就能在工坊區站住腳跟。
可是昨天之後,一切都毀了,奧拉夫不知道自己師傅的傷到底能不能治癒,如果不能,工坊就會因為沒有大匠而逐漸接不到訂單,工坊主自然也會把奧拉夫和他師傅清退出去。
奧拉夫默默的拉起了風箱,看著爐火逐漸把就差一步就能完成的零件緩緩融化,噴薄的青色爐火好似進入了奧拉夫的瞳孔點燃起他心中的怒火。
他咬緊了牙關,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和仇恨。他恨那個傷害師傅的人,也恨自己無能為力的局面。他想要報復,想要改變,想要擺脫這個無望的困境。
傍晚,奧拉夫把已經有了大致形狀的零件埋入了沙土之中,讓其在保溫的環境下緩緩降溫,以待明天的修整,師傅的手在粗加工上還是能夠勝任的,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他輕輕拍了拍沙土,心中祈禱著這個零件能夠成功。他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如果再失敗了,他們就會失去一切。
夕陽下的工坊區溫暖而又喧鬧,工人們陸陸續續的在鈴聲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