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藍平時就很少說謊,現在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白皙的臉頰連同著脖子根都燒的通紅,誰知顧卿恆頭也沒抬一下,只淡淡的‘嗯’的一聲。
她如獲大赦,出門的腳步變得輕快了一些,心裡卻經不住的嘀咕,
“這個錢非凡,又搞什麼名堂。”
樓下的錢非凡來來去去已經踱了不少路子,他自那日回去之後心裡就十分不爽,想著岑藍以後天天要跟著顧卿恆朝夕相處,心裡就好像藏了千百萬只螞蟻,撓啊撓,爬啊爬的,真真是痛癢難當。
又想起在瑞士時候的荒唐日子,剛過去的時候語言不通,自己又是個大胖子,連坐地鐵都只敢低著頭,更別說跟人溝通。而自己過往的生命裡,除了錢,幾乎沒有了其他長處!他那時真恨錢啊!可是又離不開它!只有靠著它,在國外才能引著一干人陪著廝混,才能不那般寂寞。
就是那樣生活,讓錢非凡越發懷念國內的種種。H城的冬夜寒涼透骨,可空曠操場上言笑晏晏的姑娘卻讓他覺得由衷的溫暖。
岑藍到了樓下,轉悠了幾圈也沒找著人。他早就看到了那個纖瘦的人影,左顧右盼的樣子有些滑稽。
錢非凡走上前,目光裡是他平時看不見的憂愁和抑鬱,他從背後慢慢的抱住岑藍,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裡,神情迷濛,
“我喜歡你……岑藍……六年前你陪我跑步的時候我心裡面就有了你……”
“你說什麼傻話,嚇死我了。”
她被人從後面抱住,整個身子緊緊的貼著自己,心裡霎時驚了一跳,聽到是錢非凡的聲音之後才緩了一口氣。可這傢伙說的又是些沒有由頭的話,岑藍有點鬧心,連帶著語氣也跟著不好起來。
“別鬧了,朝朝還在吃飯呢。”
他一聽這話,脾氣像大壩開閘似的爆發了出來,
“岑藍!你跟我在一塊好不好?別去顧卿恆家了,我看著難受死了!”
那聲音又激烈又壓抑,岑藍慢慢的也不再掙扎,只是眼圈有些泛紅。經過了這麼多事,她相信錢非凡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那種喜歡也許無關男女情愛,只不過是幼弟對長姐的一份依賴。
“非凡,你聽我說好嗎?”
她緩緩的開口,
“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感覺嗎?”
“我經歷過了,傷心也好,開心也罷,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你才剛剛開始。”她輕輕鬆開了錢非凡緊抱著自己的手臂,轉過身來看著他,
“非凡,你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值得你去愛。”
錢非凡一聽這話,又有些急了。在國外那幾年他放浪形骸,跟許多姑娘說真心或者假意的甜言蜜語,也曾動過心,沉迷於肉體的糾纏中。可是現今回想起來,當初的每一個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時,都只不過是一副女人的軀殼。她們對自己來講,只不過是愛情裡面容模糊的必需品。直至多年後的今日,穿過青蔥的年少和恍然的歲月,他才能明白當年那個笑容微微清麗的女孩對自己來講到底是誰。
“不是的!岑藍你聽我說……”
對面的她卻堅定的搖了搖頭,神色卻悽惶,
“非凡,我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只這麼一句,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錢非凡有些呆滯的看著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什麼話。
她又彷彿是回到了那個冰冷靜謐的醫院,無論是哪個角落都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穿著一身白褂的女醫生表情裡寫滿了同情,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安慰,
“岑小姐,您上次暈倒之後為了保險起見,醫院給您做了全身檢查。B超顯示您上次小產時由於子宮付壓吸引的突然解除,引起胚胎組織及胚胎附屬物進入輸卵管,造成了雙側輸卵管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