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林難得的揚手招了一次計程車,然後坐進後座去,報了模特之家的地址。他長呼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將額頭靠向車窗。
累。很累。他只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兵荒馬亂——其實沒有多少倉促混亂的行事,只不過那些脫離自己掌控的細節,讓駱林的胸腔發疼。偶爾回想起影片裡自己屈辱的姿勢,駱林就覺得一陣噁心。
他想壓抑自己負面的情緒,便強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情節。然而除了這些,最鮮明的印象,竟然就是那段在段非懷裡度過的時間。
駱林一直覺得段非有哪裡奇怪。現在在車廂裡,才驀然發現,自己曾經靠著的胸口,能聽見劇烈的心跳。而段非在離開前迅速扣起的扣子,似乎也有幾個系錯了位置。
——那就是因為,喜歡自己嗎?
真是……人為什麼總是要去做哪些難以理解的事情呢。明明放手會讓彼此都比較好過,為什麼有人就是做不到呢……
駱林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吧,其實他也明白。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普通的人。普通的,會矛盾的,會固執的,會讓自己和對方都痛苦的人。
……算了……隨他去吧。
……
二十分鐘過後。
再推開模特之家大門的同時,駱林便察覺了和往常不同的氣氛。大多數男人都在樓下待著——餐廳裡,客廳裡,樓梯口。伴隨著駱林開門的動作,那些眼睛紛紛的對準了自己。
波特維原本待在廚房和餐廳間那條走廊上,此時匆忙的向駱林走過來,表情像是想說些什麼。然而阿爾弗雷德只悠然的從沙發上坐起來,背對著波特維伸出手去,將人攔下來。勞爾像是阿爾弗雷德的侍衛一般將比他健壯的波特維扯住了,用了大力向後拉過去。在這怪異的場景裡,阿爾弗雷德一邊笑得溫和,一邊向駱林打招呼說:
“……歡迎回家,駱林。”
駱林將頸上的圍巾摘下來放在手裡,眉毛蹙著看向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話。
阿爾弗雷德一直走到駱林面前,露出一個十分無辜的表情。他說話的聲音不算響亮,但是也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的清楚:
“昨天晚上,我很抱歉……我喝多了,所以開玩笑都沒有分寸了。”
駱林把頭側過去。他感覺噁心——他知道阿爾弗雷德沒有醉,完全沒有。他還記得他箍著自己下巴時的感覺,那是強制的,惡意的。
阿爾弗雷德挑了挑眉毛。現在大部分人都只能瞥見他的後背,而看不見阿爾弗雷德臉上顯出饒有趣味的表情,撇起了一側嘴角。然而他說的話卻是:
“真的……我,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喜歡我,那麼聽話……我想,你不會生我的氣的,是嗎?”
像是半大小夥子一般的語氣,帶這點平常聽不出的羞澀意味來。別人的反應究竟如何不論,駱林少有的怒火卻被點燃了。他強自壓抑著情緒,然後一把拽過了阿爾弗雷德衣襟:
“你別這麼無恥……你這個……”
駱林壓低了聲音,怒視著面前這個對撒謊毫無負意的人。而阿爾弗雷德卻向他笑了笑,用沒人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我對你很有興趣,駱林……”
說著還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伸出手去,在駱林的胸口劃了一下。
“……你明明就跟張奕杉在一起,你……”駱林為了張奕杉著想,沒大聲的念出這一句話。
然而阿爾弗雷德的眼神卻一下嚴肅起來,然後輕哼了一聲:
“……你果然看到了。”
被套話了。駱林低估了這人的算計程度,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阿爾弗雷德就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駱林的眼睛剛剛睜大,而這時阿爾弗雷德卻向後猛地退回去,大叫了一聲:
“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