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很紅,紅的就像要出血一樣,兩隻眼睛猶如死魚一般,看的我一時有些心驚膽顫,但我還是忍不住地問:“你不是在下面睡覺嗎?”
誰知我的話剛落音,他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臉皮慢慢的開裂,然後滲出血來,在臉皮開裂的同時,他的腦袋也慢慢變扁:白色的腦漿猶如豆腐腦一般,摻雜著紅血噴湧而出,最後整個頭就在我們面前成了肉醬,模擬了一遍被衝壓機衝壓的過程——最後這此些肉醬猶如一股股得了惡瘡生了的黃色膿水一般,順著他的脖子然後全身流了下來。
他就坐在那裡,完成了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彷彿在演3D電影。
這一切,竟然不需要手眼,用肉眼便能看到。
他已經成了半截樁,原來白天壓的人,竟然是他。
原來剛才在廁所中那個工人兄弟說蹲大號的半截樁竟然是真的。
“你既然已死,也得到了合理的賠償,為什麼還不肯離去?”葉子暄問。
我默唸出青蓮手眼,想走上前,讓他感受一下青蓮之光,得以強制渡化,離開這裡。但葉子暄卻擋住了我說:“你這樣做沒用,他並非是魂魄,而是一具屍體。”
“屍體?”聽完葉子暄的話,心不禁抽動一下,不由有些後怕。
“他發生了屍變?”
葉子暄說:“也算是,也不算是,一方面可能是衝壓機衝下的太快,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繼續來上班;另外一方面就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心有不甘,所以又來到了車間,不過我想應該是第二種,因為第一種只適合於屍體不殘缺的死人。”
說到這裡,葉子暄對半截樁說:“你已經死了,去你該去的地方,不要留戀世間。”
半截樁慢慢地坐起,他沒說話,或話無頭之人,根本不能說話,他沒有耳朵,但似乎真的聽懂了葉子暄的話,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與葉子暄為他讓開一條路。
第一次看到這麼個東西,內心一直像揣了個兔子似的,手心也全是汗,但依然不忘把寶劍手眼默唸出來,以免他突然之間給我們一下子,我也能擋一下。
他就這樣走著。
屋內空氣很靜,我緊張地看著他,一邊聽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一邊聽他那緩慢的腳步聲。
在他即將跨門出去之時,突然之間轉身向我們撲來。
其實我早有準備,就是站在葉子暄後面,但他這一百八十度的轉來,草他媽的,還是嚇了我一跳。
葉子暄也有防備,就在他撲來時,抓起一把硃砂撒在了他脖子上。
脖子對於他,就是一個碗大的疤。
因此硃砂撒在他的的脖子上,就像人的傷口撒鹽一樣,半截樁當時顫抖著後退幾步。
與此同時葉子暄又拿出一道符閃電般來到他跟前,貼在他的脖子上,同時對他說道:“有頭者超,無頭者生,速離陽間,莫戀塵世。”
他這十二個字,我以為是用符的符咒,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而是勸半截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