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雖然沒怎麼做夢,但是總能聽到一些不好的聲音,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好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吵的他睡不著,他也就在晚上不怎麼睡了,到白天一個人躲到樹林裡睡去。
這本無關悲傷,十歲的孩子不大但也不能說小,一些人之常情他並非不懂,生離死別從書上和電視上見到過,真正經歷的時候,雖然難受,可他也知道死去的人是回不來的。所以,過多的悲傷並無用處,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也是怪異,夏天的樹林悶熱又吵鬧,他竟然每每從日出睡到日落,期間太陽移動將他暴露在陽光之下,他都無半點反應。
某天,正當他睡的滿頭大汗半夢半醒時,頭上的陽光不知被什麼擋住了。一般稍微警覺點的人都會立即醒來,可惜他被太陽曬的懶懶的,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藉著這遮擋的陰涼一直睡。
等他醒來時,對上的就是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漆黑的,像是深潭一樣。只一刻的驚詫過後,他發現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不過頭髮披肩,臉色很白,像個女孩子一樣。
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還沒有問話的時候,那個少年就開口了:“你是誰?為什麼跑到這裡來?”
他奇怪:“這裡不能來麼?”完全忘記了少年“你是誰”的問話。
那少年又問:“你是誰?”
他張大眼睛,咬了下嘴唇,不甘願道:“我叫顏瞳,這裡不能來麼?”
少年眼神不變,沒再開口,但也沒離開。顏瞳看著天色,覺得這時候該回去吃飯了,於是對那少年道:“我回去了。”少年卻捉住他的手,把顏瞳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我跟你一起。”
顏瞳更加詫異,眼睛瞪的更大,不過也沒怎麼拒絕,就帶著這少年回去了。
外公家的人對於少年的到來,驚異不比顏瞳少,但看這少年穿著普通,還以為他是附近村子出來玩的,沒有多問什麼。吃過飯後,那少年沒有要走的打算,跟在顏瞳屁股後面像個走丟的孩子,大人們又以為他倆是在樹林裡玩的太好了,連晚上睡覺都把他倆安排在一起。
大人們雖不奇怪,顏瞳卻覺得哪裡都出了問題,睡前對那少年道:“你不回家去嗎?”那少年沒搭理他,只是把屋子都掃視了一圈,然後道:“你以後晚上睡覺都要記得關窗。”說完從窗臺上跳了出去,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顏瞳到窗臺邊看時,那少年已經走的沒影了。
不過他聽了少年的話,不知怎麼把窗戶關上了,晚上雖然熱,但一覺能睡到天亮。這之後,他因為睡眠充足,便沒再去那樹林,直到他即將結束暑假,回城市爺爺奶奶那裡,才又去了樹林一次,詭異的又見到了那少年。
少年坐在河邊,把雙腳泡在水裡,顏瞳要學他時,他卻制止了他。於是顏瞳只好趴在草地上,眼巴巴看著那少年。
少年把手上沾了點水,輕輕抹在顏瞳額頭上。顏瞳覺得清涼的同時,又瞧了幾眼少年伸在水中的腳,稍微有些鬱悶。但對於模樣清冷疏離的少年這略顯親暱的動作並不排斥,反而很享受的閉上眼。
顏瞳閉眼的幾分鐘裡,內心漸漸平靜,耳膜和大腦的那種撕扯感也漸漸消退,他摸摸額頭,覺得那裡似乎還殘存著水的清涼和當年那少年手的溫度。微微一笑,又拍拍頭,躺回床上,拉過被子,繼續睡覺。
睡覺,睡覺……心裡只想著這兩個字,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窗戶又不知被什麼拍的“啪啪”直響,顏瞳忍了又忍,沒忍住,抄起床邊的拖鞋就砸過去。他沒敢砸窗戶,房子是租的,玻璃破了還是他掏錢,只砸到了窗臺,但是很明顯,效果得到了。
終於徹底安靜了。顏瞳翻個身,準備就著最後的幾個小時好好睡一覺。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