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嫂子來說,這事,嫂子就別跟旁人說了。”
“哎。”趙嫂子笑著,卻不走。
梨夢會意,立時抓了一把錢塞到趙嫂子手上。
趙嫂子得意地去了。
梨夢撇嘴說:“小姐,這樣可不成事,滿府上下,誰都知道咱們這一房的老爺一窮二白,少爺、小姐多的是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虧得還有些錢,不然,誰搭理我們兄妹?”凌雅崢將卷軸遞給孟夏,對梨夢說:“叫元澄天兄弟幾個好生盯著麟臺閣。”
“說起元澄天來,他方才向前頭去找五少爺去了。”爭芳在門外喊了一聲。
凌雅崢聽了,也不以為意,對著書本,研究起蓴菜、薺菜、蒲公英等野菜來,翻看了幾張,暗暗提醒自己明年春日帶著人去花園採摘野菜,聽見一陣踢踏聲,頭也不抬地問:“又出了什麼事?”
麗語笑嘻嘻地說:“大夫人又吵嚷著說肚子疼呢。”
“又被誰衝撞了?”凌雅崢好整以暇地問。
“除了二少爺,還能有誰。”
“這又是什麼緣故?”凌雅崢笑了。
麗語說道:“今兒個一大早,晚秋的婆婆、男人領著一個老婆子來,那老婆子是晚秋、澄天的老姑奶奶,老姑奶奶說,好女不嫁二夫,又說和離的事她沒點頭呢。”
梨夢插嘴道:“一個老姑奶奶也能管這事?”
“誰叫元家沒有旁人呢,就在大夫人那鬧著要將晚秋領回去。大夫人挺著大肚子,答應了,支會了穆老姨娘,就叫靜心去二少爺那領走晚秋。二少爺正在學堂裡讀書呢,聽說他不在,人就被領走了,立時就衝大夫人院子裡去了。”
“所以衝撞了?”凌雅崢問。
“可不是嘛?”麗語笑了。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是凌錢氏第三次叫人吵嚷凌敏吾衝撞了她,慢說凌古氏,就連府裡下人,也很不將這事當一回事。
凌雅崢依舊翻著書本,不耐煩地說道:“大伯孃該安心養自己個身子才是,二哥還沒嶄露頭角,急著將二哥踩下去做什麼?”
梨夢笑道:“年紀上差那麼多,現在不踩下去,以後就踩不著了。”
正幸災樂禍,忽地就見方氏連連咋舌地進來了,“可了不得了。”
凌雅崢笑道:“怎地媽媽也跟著大驚小怪?”
“俗話說,七活八不活,恰剛剛過了八月,不知道十一少爺活不活得成。”方氏嘴裡嘖嘖出聲。
幸災樂禍的梨夢、孟夏登時沒了喜色,個個詫異地說:“這會子是真的了?”
方氏點了點頭。
凌雅崢疑惑地問:“當真是二哥衝撞了?”
“屋子裡那麼些人,誰知道究竟是哪個?只是,肯定要怪到二少爺頭上了。”方氏喃喃地說道。
凌雅崢怔怔地呆住,須臾問:“屋子裡人多,那有誰原本該在的,卻又不在?”
方氏愕然地呆住。
梨夢推敲著說:“看前頭兩次,大夫人只是想碰瓷,卻沒魚死網破的膽量。今次偏偏成了,只怕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那這漁翁,除了生了四少爺的白姨娘,再沒旁人了。”方氏立時說,忽地一拍巴掌,“白姨娘今兒個替老姨娘去弗如庵了,恰她不在!”
凌雅崢以手支頤,緩緩地點了點頭,忽地想起自家四位姨娘,問道:“幾日不見,洪姨娘幾個可還好?只怕沒人給她們請平安脈呢,等會子叫在大伯孃那的大夫,也去給四位姨娘把脈。”
方氏眼珠子轉著,弄不明白凌雅崢是盼著洪姨娘四個有喜脈還是沒有,攸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忙轉過頭來,見是凌韶吾、凌智吾,還是嚇得臉色慘白的元晚秋過來了,立時抽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