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崢輕聲道:“這還要多謝二哥相助……這會子過來,是替大哥討一對耳璫的。”
“耳璫?”凌敏吾一怔。
元晚秋立時說道:“我這就去取。”說完,立時弱柳扶風地向外去。
凌敏吾皺著眉頭看著她出去,握著拳輕輕地向美人榻上一捶,輕聲問:“昨兒個的事過了,家裡人都說些什麼?”
“家裡下人,嘀咕著,說大夫人為給二哥定下罪名,連自己個的身子也不顧呢——沒人信大夫人當真喝了那王八湯。”
“呵——”凌敏吾伸手遮住眼睛,“我也這算是因禍得福了,總算有人提起母親的不好了。”
“是。”
“大哥為何要討回耳璫?”
“據說是被丫鬟看見了,唯恐丫鬟說給二伯孃聽。”
“就料到會是如此。”
凌雅崢一笑,忽地聽見吱嘎一聲,回頭見是元晚秋臉色蒼白地撞在門扉上,立時問:“怎麼了?”
“耳璫沒了。”元晚秋聲若遊絲地說,“昨兒個就想還給大少爺,就將耳璫放在包袱裡,方才去瞧……”
“誰進過你的屋子?”凌敏吾立時坐了起來。
元晚秋連忙搖頭,淚眼婆娑地說道:“好幾個姊妹住在一間屋子裡,也說不上,究竟是誰進過,誰沒進過。”
凌敏吾在美人榻上懊喪地翹起腿來,冷笑道:“料想那一對耳璫不值幾個錢,比起先前大哥替你給趙家的贖身銀子,更是不值一提,你且跟大哥說,丟了。”
元晚秋緊緊地攥著拳頭,渾身哆嗦著說:“二少爺別總提贖身銀子,倘若二少爺是我,難保二少爺不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碼歸一碼,這耳璫,萬一大少爺以為我昧了下來……”
凌敏吾眉頭緊緊地皺著。
凌雅崢問道:“是什麼樣的耳璫?興許我有一樣的,拿來給大哥送去就是了。”
“……不是咱們府裡的東西。”凌敏吾緊緊地抿著嘴,不耐煩地瞧了元晚秋一眼,氣道:“多事!七月,七月?”
一連呼喚了兩聲,院子裡的七月才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少爺有什麼吩咐?”
“去大少爺那,就說,多謝他替我尋來那珍珠耳璫,耳璫已經送了人了,人家很是喜歡。”
“……什麼耳璫?”七月狐疑地望向元晚秋。
“叫你去,你去就是了,多嘴什麼?”凌敏吾催促道。
“是。”七月不敢多嘴,立時退了下去。
“這事,就這樣了了吧——就算被人翻出那耳璫,也權當做是我請大哥替我買來的。”凌敏吾說道。
“……多謝二少爺,晚秋見識少,不知那耳璫值多少銀子,但斗膽請二少爺暫借了銀子,替晚秋還給大少爺——昨兒個,二少爺冷不丁地將耳璫拋過來……”
“又是我的錯?”凌敏吾失笑一聲,望見凌雅崢還在,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我的銀子,都叫大哥借走了,再沒了——那耳璫就權當做是我買下的,你也別往心裡去。”
“是。”元晚秋舒心地笑了,須臾擔憂地說:“七月一聽耳璫就來看我,就怕,她回頭回到大夫人跟前胡說八道。”
“怕她呢!”凌敏吾渾不在意地說。
凌雅崢微微挑眉,見這邊沒自己個的事,就識趣地退了出來,手指繞著耳朵上懸著的蜻蜓墜子,聽著屋子裡元晚秋綿柔的聲音,心嘆虧得陰錯陽差,沒叫元晚秋再看上莫三,似元晚秋這種女子,沒遇上這個“莫三”,也會遇上其他“莫三”。
凌家大房院子裡,凌錢氏摩挲著肚子,雙眼望著高几上擺著的一對珍珠耳璫,微微眯了眼問:“當真是二少爺送給晚秋的?”
“是,二少爺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