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裡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聞聲掀簾急步而出,剛扶著瑤華勉強地站起來,通往外間的珠簾倏地一記搖閃,玳透的身影搶先快步走了進來。看見被侍女扶在懷中的瑤華,平聲問道。“你醒了?”
瑤華的目光卻落在了隨後進來的傾歌手上。通體翡綠,金色的絲帶,正是那日巫月親手為她系在頸項上的那塊滅蒙之玉。“把玉還給我!把玉還給我!”忘乎所以地大叫起來,掙扎著又要一頭撲過去
傾歌撇眼看看玳透,淡淡說道:“殿下現在應該確信了吧。”
玳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沉聲道。“這既然是瑤華的東西,還給她。”
傾歌一雙細長的鳳眼微微撇了撇,似乎已經洞察到了某些事情,卻也沒有說什麼,撇手將去遞給身旁的侍女,也就是在容成府打了瑤華一巴掌的那個侍女。她是跟著玳透從秋王府過來的侍女,叫作伊攸。伊攸本來便看瑤華不順眼,這時接了玉佩來,上前幾步遠遠地往瑤華身上一扔,砸得她本來就已經孱弱非常的身子又是一個搖晃,若非身後有那個侍女扶著,恐怕便要摔倒在地了。
玳透抬眼不悅地看了伊攸一眼。伊攸微垂了頭,悶聲不吭趕緊回到傾歌身後。玳透示意那個小丫頭扶瑤華回床上休息,轉身引著傾歌二人掀簾出去了。
瑤華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手裡抓著通身翡綠的滅蒙之玉,怔怔地看著,動也不動,也不言語。侍女在旁邊收拾著翻倒的香案和滿地的爐灰,時而瞥眼看看獨自出神的瑤華,暗暗蹙了蹙細長的眉頭。
“小荷姐姐,藥好了。”垂簾外響起一個細細脆脆的聲音。
房裡的侍女應聲過去,端了藥進來,在床前的小案几上放了,來到床邊輕聲喚道:“瑤華小姐,吃藥了。”
瑤華轉過身來看著小荷圓圓的臉龐,良久,終於慎重其事地問道:“知世大人真的已經過世了嗎?”
小荷呆了呆。“奴婢不清楚。”隨即又抿著小巧的嘴笑著說。“這樣的朝廷大事,哪裡輪得到奴婢們多嘴。奴婢只知道,要服伺瑤華小姐吃藥,不然地話,世子殿下責怪下來,奴婢可是擔待不起的。”
瑤華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便任由著小荷扶著她坐起來,然後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藥。小荷見瑤華一直盯著滅蒙之玉看,不禁奇道:“小姐能從這玉上看出什麼來麼?”瑤華喃喃道:“這玉是巫月哥哥留給我的,我這樣看著它,就好像可以看到巫月哥哥對著我笑,就像是他還在身邊一樣——”
小荷攪著藥汁的手微微停了停,猶豫地看了瑤華一眼,說道:“瑤華小姐,若是小姐不怪罪的話,奴婢有些話想說。”
瑤華看著她,說道:“你說吧。”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她在心裡苦笑。
“奴婢不知道瑤華小姐與那位巫月哥哥是什麼關係,奴婢只知現在難得世子殿下如此看重小姐,而且逝者已矣,即使以往有再多的情份也該放下了。小姐總該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因此這塊玉小姐還是趕緊收起來,不要讓世子殿下見疑才好!”
“情份?見疑?”玳透之所以會對她特別,那是因為他想從她這裡學法術,而非其它。瑤華有些自嘲地笑笑,道。“你想錯了,哪裡會是那樣子的。”
小荷卻連連搖頭,一臉肯定地說道:“奴婢是湘蘭閣的專房侍女,宰相大人安排世子殿下住在湘蘭閣,使奴婢有幸服伺世子殿下。這些日子來,瑤華小姐可還是世子殿下帶回湘蘭閣的第一個人,在此之前,連傾歌大人都沒有被允許過在這裡過夜。”
瑤華不解地張著眼睛看著小荷。“什麼意思?”
小荷薄薄的嘴唇一撇,綻出一個笑容。“小姐果然還是孩子,連這些都不明白呢。殿下從暗房找到小姐後,並不是安排到僕婢住地、或是其他閒置的亭院,而是直接帶了小姐回湘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