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從而本來恩愛的兩個人,會走向無可挽回的境地。到頭來痛苦的,是更多人。為此,他忍住了心底的衝動。
“帶三千釣餌軍,跑錯事先約定好的地點,盡數被北祁軍殲滅了……”
“跑錯地點?”沈連城驚疑打斷薛戎的話。
薛戎方才意識到,不該這樣說。沈連城對行軍作戰之事並不陌生,她豈會認為這是尋常事?
“沒錯。”說出的話,自是覆水難收,薛戎只得裝傻充愣,“的確是跑錯地點了……兩個地名,同音,這才跑錯了吧!”
“怎麼會……”便是名字同音,行軍作戰這種事,豈會忽略這樣的細節?沈連城絕不相信,不禁直看薛戎。
薛戎本是不善說謊之人。被沈連城這樣盯著,更是緊張得出了一腦門的細汗。
他說謊。
上一世,他只要說謊,就是這樣的反應。
“薛公子,你在騙我。”沈連城目光銳利,“陳襄他究竟怎麼死的?”
“我……實不知情。”薛戎說罷,反身要走。
沈連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面上透了幾分驚懼,不敢去想卻又不得不想,終於問道:“是陰謀?與霽郎無關吧?”
薛戎感到不可置信,甚至害怕,為沈連城的猜想而感到害怕。
“你多想了。”他看著她,話語裡帶了一絲奉勸。
“霽郎說你在戰場上與他並肩作戰,幾次救他於危難,乃生死之交。可回來這麼些天了,你二人卻從不走動,是為何故?陳襄之死,與霽郎有關,是也不是?”沈連城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心中湧動,抓著薛戎的衣袖,揪成了一團。
“別問我。”薛戎沉聲,伸手拂去她的緊攥的手,闊步逃開了去。
“回府。”沈連城坐回轎輿之中,這就要回去,向李霽問個清楚明白。
回到開國郡公府,見到李霽,她便將他帶到了一處無人之地。
“怎麼了阿蠻?”李霽見她神色嚴肅,有些擔心。
“我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沈連城心跳得厲害,終於直言,“陳襄是如何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
李霽一愕,驚疑問:“是不是薛戎與你說了什麼?”
“是不是你害死的?!”他沒有立即否定,使得沈連城上前一步,有些激動。
李霽低眸,一時失了言語。
“是你……”沈連城失望而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李霽忽然抬眸,幾近惱羞成怒握住沈連城的雙肩,“為何要這樣質問我?怎麼他死了你捨不得?”
“在戰場上,你怎麼能害人?!”沈連城怒吼出聲,胸口急劇起伏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僅是陳襄,還有三千將士!你還是人嗎?”
“我也是聽命行事!”李霽脫口而出,亦是激動得方寸大亂了。
“聽命行事?”沈連城驚疑,“聽誰的命?天子?天子……”
她的神色變得更加可怖起來。
是天子宇文烈要置陳襄於死地嗎?戰事快要結束,出了一個用兵如神的李霽,亡陳皇子可有可無,就置他於死地?
恍然回神,她冷靜下來,抓住李霽的雙手,語氣變得和緩許多,懇求道:“霽郎,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子是如何逼迫你害死陳襄的?”
李霽沉默,腦中一片混亂。
“你不說,那我進宮去問。”沈連城放開他,作勢要走。
“阿蠻……”李霽忙喚住她,終於將當時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事發前夜,天子召見李霽、陳襄,還有薛戎幾個議事,確定了翌日由陳襄帶三千釣餌軍誘敵到江城成山,再由李霽和薛戎帶大軍圍剿的計劃。
議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