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鳴是個藏不住心事的性格,立時就是一怔,謂然嘆了一口氣道:“唐某人自出世以來,為人做事自認問心無愧,但是唯獨在一件事情上對不起你們嶗山派。”
他說的不清不楚,若是一般人倒也聽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玄空眼中卻是精光閃爍。略微思索之後,隨即猛然點了點頭,厲聲問道:“我們嶗山派被妖魔攻山,唐道友你也參與了其中?”
他起先和唐寒鳴敘述了各自輩分,已經是改口稱呼唐寒鳴為師叔祖,現在聽見不對自然是不能再繼續稱呼下去了。
唐寒鳴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玄空居然一下子便已經看穿了真相,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躬身道:“此番妖魔勢大,我必須要去通知玉虛宮還有大宋人皇,這兩件事情了結後唐某人便任憑道友處置。絕無怨言!”
聽見唐寒鳴把姿態放到極低,玄空一時間倒也不好說話,畢竟從師門道統上來說唐寒鳴比起玄空要大上太多。
他目光炯炯,看著唐寒鳴久久沒有說話,儘管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任何人也都知道在他的內心正處於一種極度複雜的天人交戰之中。
唐寒鳴倒是正襟危坐,只待玄空對自己的宣判。
過了良久,玄空方才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看著唐寒鳴沉聲道:“玄空不知道何處得罪了唐道友。還請唐道友直言明說!若是我嶗山派的過錯,我玄空便是與你叩頭認錯那又有何妨,只若是。。。。。。”
唐寒鳴嘆了一口氣,臉色平靜地把自己在嶗山上所見識到的全部事情都給說了一遍。最後內疚道:“唐某人若是早知道嶗山一派繼承了聞仲天尊的道統,便是豁出命來也斷不能讓那北冥真人下手加害的。只是,唉,悔之晚矣!”
他反正顧念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是從頭到尾沒有半絲隱瞞地給玄空和天魔二人複述了一遍。
玄空和天魔對視了一眼,天魔對著玄空點了點頭。若是論及人性的黑暗面沒有人能比天魔更加得了解。此刻既然連天魔也都認為唐寒鳴說了實話,玄空便也自然不會懷疑。
只是關於這件事情,玄空處置起來也是左右為難,雖然說巫山十二友攻破嶗山之事與崆峒派並無甚麼關係,但是卻畢竟是因為登離子而起。
若是自己強令唐寒鳴交出登離子來抵罪,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為人師長若是連這點擔當也都沒有的話,那他唐寒鳴也就不配在人族享有如此大的盛名了。
不過自己若要對唐寒鳴下狠手的話,那也不太合適。
玄空向來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況且唐寒鳴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也沒什麼過錯,最多就是問他一個坐視同道遭劫的罪過。但是北冥真人細算起來的話,也是妖師鯤鵬的弟子,怎麼樣也不能算是歪魔邪道一脈,也不能說唐寒鳴做的有錯。
只是真要讓玄空毫不追究,以他的性子卻也是有些難以下嚥。唐寒鳴把自己難以決定的事情一股腦說出來,現在左右為難的反而是變成了玄空。
他敢肯定,無論對唐寒鳴提出任何刁難,唐寒鳴自己都是做好了接受的心理準備。但若是真的深究下去牽扯到了各自的教門,那除了把事情鬧大以外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玄空沉思良久之後,終於是抬起了頭來,在他的臉上已經是恢復了常態。天魔默默地在心裡面嘆了一口氣,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後,玄空的心性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舉手投足間也都很難在看到前輩子混跡江湖時的那種睚眥必報,而是越來越靠近一個得道的仙家,難怪自己和他的道行法力如今差距越拉越大,幾乎都已經難以望其項背了。
天魔和玄空記憶相同,看見了玄空的臉色,便已經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萬千。果然只聽見玄空苦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