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的馬車跟前兒,還有兩個服飾一樣的丫環扯著手站在一個穿杏黃衣裙的美貌姑娘前面,那穿杏黃衣服的女子正微蹙著眉頭,臉上表情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嫌惡,正冷眼瞧著他。
林遠不由得心裡就是一驚,因為他認了出來這個穿杏黃衫子的女子正是樂府的四小姐,他姑母家的表姐樂小桃。林遠這一驚之下,下意識的就想去給他表姐見禮,但剛要張嘴說話,卻突然想起人家是不認自己家這門親戚的,而且現下情況又是自己二叔當街鬧事兒。這樣丟人的事情被人家看個正著,豈不是心裡更瞧不起麼?他這樣想著,腳步就不由得停住了,邁出去的步子尷尬在半空中停了停,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那一張清秀的臉上便登時通紅了一片,心裡又為難又焦急。
樂小桃見了林遠此時的情景,心裡不由得便軟了下來。若說她對兩個舅舅當年所做的事情不記恨那是假的,但是若說是她也同樣煩林遠和林娟,那又好象不完全對。林遠第一次隨著姜氏和盧氏來樂府時,小桃根本是對林遠正眼都不瞧的,但是從那次猜謎會上看林遠頗有些文才,又有些骨氣,便對他印象有些扭轉,今日又聽風翊宣講到父母間的恩怨是不應該算到後代身上,她便覺得有些心思活動了,道理她本都懂,不過一時沒有想開罷了。剛才聽得林遠叫那打架的人為二叔,想是那就是自己血緣上的二舅了?怎麼如此的不要臉面,在街上和人撕打。
她本待不理,坐到馬車上拉上車簾,眼不見心不煩。但此時見了林遠那尷尬又複雜的神色,她心裡便有些不忍了,可是又覺得心裡煩得厲害,便朝向站在向前的兩個丫頭道:“你們兩個哼哈二將似的擋在我前面做什麼?難不成怕我被老虎吃了?”
畫眉笑道:“有事我們自然要擋在小姐的前面了,否則您要我們做什麼用呢?”
風翊宣笑著對小桃道:“你的丫頭倒是有這忠心,只怕真有個什麼事情,便是你們三個主僕綁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小桃剛要說話,林遠終於低著頭往前走了兩步,對小桃這邊施了一禮,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風秀林瞧著那書生跟小桃行禮,而小桃卻一臉的不自在,便悄聲問道:“樂姑娘,你認識這個人?”
小桃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正在為難,就見幾個官差捕快走了來,領頭的便是自己的二哥樂武。那樂武並沒有瞧著人群外邊兒的小桃,只是剛才和眾人巡街碰巧看到這邊有人鬧事打架,便帶了人來,衝進人群,幾個官差上去分開了林繼業和王老2,樂武喝道:“是什麼人?在這京城的大街上打架鬧事,都給我帶回衙門去問話,你們若沒打夠,回去衙門接著打便是了。”
說著,便讓手下人上去拿鏈子將他二人一起拴了,帶回衙門裡。林遠一瞧不好,便衝上來攔住求道:“這位官差大哥,是那位賣豬肉的王大叔先罵人。我二叔才回了口打起來的,你就把他放了吧。”
林遠上次跟姜氏去樂府時,見的是樂府的三少爺樂賢,大少爺樂文和二少爺樂武他卻是都沒有見到的。但是樂武卻在上次猜謎會上見過臺上的林遠,而且小桃還跟他講了林遠是林家老大林繼祖的兒子,因此樂武對他卻是有幾分印象的。此時他見林遠跑在自己面前兒攔住去路,又見他為那打架之人求情,口稱二叔,便知道那位被打成豬頭的便是當日拋棄她娘於荒野的母舅其中這一,便不由自主的回頭又瞧了那林繼業一眼。
只見他被王老2打得鼻子處冒出血來,嘴角也磕破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象開了染料店似的,身上的舊衣被王老2撕扯的一條一綹的,腳上的鞋也不知怎的掉了一隻,正撒拉了一隻腳歪歪扭扭的讓捕快拖著走,那副狼狽相兒就甭提了。
樂武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便罵道:“這樣大年紀的人,不好生做自己的營生,倒在這裡滿街滾著打架,真不成個樣子,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