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時間和銀錢。
不要說什麼不孝順,都沒了家業,更沒了糧食,朝廷雖說給了銀錢,也給補回田地還免稅,但是他們的銀子要重新建造房子,還要買糧食撐到明年收糧,這幾兩銀子,真的算不得什麼。
如果家家戶戶再舉辦幾場葬禮,那麼活著的人怕都要餓死,這就是普通百姓的無奈,他們要生存。
也有例外,比如趙遠山,他們世代居住趙家村,父母長輩自然是要入祖墳的,至於葬禮,他同意在同一天。
新搬來的趙家人都能理解,沒道理有祖墳不進,跑去別人家去,須知一般祖墳的風水都是家族中最好,故而一般不給外人進,怕被分了風水。
古人對自身的葬禮比想象中還要來的看中,一般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紀,便會為自己打造一副壽棺還要壽衣,像趙遠山的爺爺奶奶便都早備好了。
至於他爹孃,棺材得另外買,壽衣則用他們身前穿過的。
“我是不孝子,連爹孃的遺體都沒找到,只能立一個衣冠冢,棺材不能太差。”趙遠山看著只剩下四十多兩的銀子,愧疚道。
買棺材,辦葬禮都要花費不少,這樣一來,之後楊嬋和他的婚禮就要簡單許多。
“百善孝為先,父母養育兒女,不就為養老送終,如今咱們不能給他們養老,總要送好終。”楊嬋沒有半點不滿,這是身為人子最起碼的責任。
無論是打仗還是災年,估計只有棺材鋪的生意最好。
看著棺材鋪外頭排著長長的隊,楊嬋感嘆。
“這裡人太多,不如我們去另外一家?”趙遠山道。
“也好。”本來楊嬋不需要來,只是她要給她自己的父母訂壽棺,自然不能不來,連帶著楊平也一塊過來了。
楊嬋很矛盾,她不想告訴小孩太多複雜的東西,但是身為嫡子,不能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祭拜。
“姐姐?”楊平見到棺材鋪,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
他理解姐姐瞞著他的心,本以為姐姐會一直瞞下去。
摸摸楊平的頭,楊嬋淺笑道:“爹孃去了很遠的地方,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不過姐姐想到一個辦法,往後平哥兒可以到一個地方說話,將自己最近的事告訴爹孃,他們都能聽到。”
楊平點頭,“那我能聽到爹孃的話嗎?”再也聽不到了,他知道,死了就是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的意思,就和白姨娘生的弟弟一樣。
爹爹和孃親也一樣,再也不會醒來,爹爹再也不會教銘哥兒讀書識字,再也不會嚴厲呵斥銘哥兒頑皮,孃親再也不會慈愛的抱著他講故事,再也不會做好吃的糕點給銘哥兒。
楊平低下頭,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忍住沒掉下來,他是楊銘,不是楊平,等日後,他會叫楊銘。
“爹爹和孃親……”楊嬋看著懂事的楊平,心下酸澀,抱起他,“只要平哥兒想他們,他們就會去夢裡找你。”
沒過成人禮都算夭折,不可以入祖墳,所以像趙遠山的大弟大妹堂弟堂妹都不得入祖墳,到底兄弟姐妹一場,趙遠山買了薄棺,打算葬到新的墳地去,逢年過節,也好燒點紙錢過去。
至於他的爹孃還有叔伯們,買的都是還算過得去的棺木,一副二兩銀子,絕對不算差了。
楊嬋看了趙遠山一眼,還真老實,也不知道給自己爹孃買好些的。
不過她到底沒說什麼,死不帶去,人都已經沒了,再好的棺木都是白搭,再者給自己父母好,給叔伯不好,估計也會被人說道。
輪到楊嬋買時,她同樣買的二兩銀子一副的棺木,銀子沒讓趙遠山出,訂下兩副,楊嬋突然想起她的大弟弟。
腦中似響起一陣驚雷,因為她穿過來後沒和他見過面,也沒怎麼聽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