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已經白熱化,三皇子這時候哪還有功夫管早已沒了的楊家依靠的楊錦,自然的,國公府對楊錦也沒之前那麼看重。
書童前去稟報當家夫人,也是楊錦親舅母,可是一直被推脫有事,如此,沒幾日竟連藥錢都快沒了,書童這才找了綠竹。
三人之前的一百兩已是傾囊相授,現在到哪找銀子去。
彩荷是妾,如今懷有身孕,輕易出不得府,想著楊嬋總不能對親弟見死不救,這才告知彩蘭。
總算知道前因後果,楊嬋微微鬆口氣,盯著彩蘭,“我要如何信你”
連自小伺候她的彩荷都不能全信,她又怎麼能信這彩蘭,人心最是捉摸不透,新安離京城幾千里路,她又怎知彩蘭沒騙她。
彩蘭跪行至楊嬋跟前,磕頭道:“若奴婢有半句假話,死後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
楊嬋知道這時候的人很信鬼神,對誓言很看重,但也有另一種情況,那便是這彩蘭有親人被人抓了,以此控制於她。
“你再發誓,若你有半點瞞我,你所有親人皆不得好死,日後所嫁非人,不得子嗣,終身孤苦。”楊嬋抿唇,不要怪她逼彩蘭發毒誓,她必須小心謹慎才能保全一家人。
聞言,彩蘭毫不猶豫照著楊嬋所言發了毒誓,最後等著楊嬋做決斷。
“你且起來坐吧,我去去就來。”對她毫不猶豫就發了毒誓,楊嬋還是有些不放心,是真的心裡無愧,還是另有目的?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任楊錦生病因無錢而不得治,她擔不起這個萬一。
當初大額的銀兩早收起來,那六百五十兩被趙小花借去二百多兩,成親花了一些,之後又陸續買了不少書,給楊平買的文房四寶等等,所剩無多。
至於之前給趙遠山花的,這次賣了糧之後他就已經取了整銀償還給她。
想了想,將揚母給她的一千兩銀子取出,遇見趙遠山時,楊嬋頓了頓腳步,“且等晚上。”
“無妨。”趙遠山早過了最好奇的時候,如今倒覺得沒什麼。
回到書房,楊嬋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而後和銀票一塊放入荷包,讓彩蘭帶去給楊錦。
“當初出城的時候,母親交給我的匣子和包裹還有我們身上的飾物都被李叔搶走,好在母親留有後手,在平哥兒鞋底藏有一些銀兩,我們花了一些,下剩的這些銀子你都拿去給錦哥兒,讓他好好調養身子,我這做姐姐的沒能耐,只有幫到這麼多了。”楊嬋紅著眼眶道。
其實心裡邊,她是想將大額的金票還有田莊交給楊錦,這些東西壓在她手裡也沒用,不如給了楊錦,可是現在她連人都沒見到,怎麼敢放心交給彩蘭。
彩蘭破涕而笑,“大小姐已經幫了大忙,有了銀子大少爺一定有救。”
楊嬋點頭,“只一點,絕對不能將我在世和在這的訊息告訴別人。”
彩蘭連連點頭,“大小姐放心,彩蘭一定保守秘密。”
這話楊嬋半點不信,當初彩荷不也如此說,這才幾天就洩露了。
她就不能讓身邊的丫鬟帶封信來,楊嬋可以將東西藏好讓丫鬟帶過去給她,總不能連這點腦子都沒吧?
被說沒腦子的彩荷打了個噴嚏,撐開朦朧雙眼,翻身起來,“現在什麼時辰?”
“姨娘醒了,現在是申時(15點)”小丫頭端來一直用溫火煨著的燕窩,“姨娘餓了吧,趕緊吃些。”
“好。”彩荷淺笑著端過燕窩……
望著彩蘭離開的背影,楊嬋沒有挽留,她如今頭疼的厲害,實在沒有心情客氣。
這地方還安不安全?要不要搬家?要如何和趙遠山解釋……
諸多問題,一股腦湧入她腦中,頭彷彿都快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