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衣袖。他立起身來,十分自然地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擁在身側。雖然他穿著別人的衣服,可是從身體接觸的部位,還是傳來他獨有的氣息,那種很清新的香皂味道,令人心中安定。
“流螢,別怕,我來給你講這些蝴蝶的事情。它們是專門飼養,用來鑑毒的。它們吸食人類的血液,如果血液中有毒,它們會根據毒藥的種類顯現不同的顏色。現在蝴蝶是血色的,說明這些人的體內,並沒有毒藥。”
我忽然想起,聶秋遠和幽夜都是天鏡門的人,而且,他們的關係如此密切,有一些相同的技能也是很正常的。幽夜的蝴蝶是用來追蹤的,而聶秋遠的蝴蝶卻可以用來驗屍,還真是匪夷所思。
他們平時都把蝴蝶藏在哪裡呢?我不禁感覺好奇。
不過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因為一下死一村子人已經很奇怪了。可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們的死因。
雖然人們都死了,可是村子裡基本沒有什麼血漬,屍體也幾乎都沒有見血。當一村子的人同時死亡,身上又沒有明顯的傷口,而且還排除了中毒,那麼,死因應該是什麼呢?
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這個。我看到聶秋遠翻了他們的眼皮口唇,檢查了他們的面部、甲床,很明顯,這些人口唇紫紺,甲床發紫,結膜分佈有瘀點性出血,大多數出現了“玫瑰齒”。 “玫瑰齒”是指窒息死者的牙齒,在牙頸部表面呈現出玫瑰色,它甚至對於鑑別**屍體有無窒息有一定的價值。是的,上面說的這些,全部都是窒息死亡的特徵。
可是這些死者的頸部毫無異樣,沒有索溝,沒有扼壓痕,沒有骨折和皮下出血,沒有捂壓口唇的痕跡。
也就是說,不是勒死的,不是縊死的,不是掐死的,不是捂死的,還排除了中毒導致的細胞缺氧。可他們卻全部都窒息而死了,這是怎麼窒息的?簡直就像是,忽然把這個村子的空氣抽光了,把他們活活憋死了一樣!
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的。
我想聶秋遠的疑惑,一定也是看出了這一些,他在這方面的專業性,我絲毫都不懷疑。
“哥哥,”我也伸手拽緊了他,“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雨停了,咱們就速速離開這裡,到最近的縣裡去,讓縣衙的人過來查。”
我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我們兩個現在也做不了什麼,而且,這個地方似乎很危險。
就在這時,我感覺聶秋遠的身子忽然一僵。
“怎麼了?”我問。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我什麼也沒感覺到,可是他不一樣,他比我敏銳得多,他如此警覺,想必是感知了危險的存在。
他擁著我,另一手拾起了之前削下來的樹枝,步履輕輕地穿過堂屋,往另一間側屋靠近。到了屋門近前,他輕輕地把我帶到身後去,然後,緩緩推開了房門。
就在房門推開的一剎那,一股勁風向我們撲面襲來,竟是一口巨大的石磨,向我們劈頭蓋臉地砸過來。聶秋遠運起內力,右手樹枝一帶一轉,使了一招“四兩撥千斤”,將石磨卸向一旁。只聽轟然一聲,石磨直接將屋門砸塌了,木屑四濺。
屋裡有個聲音發出一記清脆的怒喝,接著一張桌子又被擲過來。聶秋遠劈空掌遞出,喀地一聲劈碎了桌子,接著身形一晃,手中長枝已經遞向襲擊者的身體。
樹枝在那襲擊者的咽喉處停住了,那人愣了一下,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原來屋裡的這個人竟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難道說,這磨盤、桌子,都是這個孩子丟出來的?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聶秋遠用樹枝抵在孩子的咽喉,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