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朝綱,安撫了朝臣。如今大勢已定,您可以放心去了。”
再後來,赫連王后又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微濃努力地想要聽清楚,奈何對方聲音低。她只知道,王后這句話必定是刺激到了燕王,因為後者更加“咿咿呀呀”地叫喊起來,聲音中滿是憤怒與急切。
赫連王后與聶星逸均沒再說話,燕王自行喊了半晌,大約也自知迴天無力,聲音終於漸漸低了下去。赫連王后這才嘆了口氣:“臣妾知道您心裡頭惦記兩個人,敬侯與妃。您放心,臣妾必定替您照顧好這兩位。”
“當初您登基後,是如何對待手足的,您還記得嗎?”赫連王后的語調頗令人毛骨悚然:“臣妾記得,您那個弟弟,一個被您射殺,一個終身幽禁,還有一個死在流放途中……事事以您為瞻,他對待兄弟的法,也必定會效仿您的。”
燕王“啊啊啊”地再次叫起來,這一次,彷彿連床榻都有些翻騰的動靜了。
赫連王后對此只作未見,又故意笑說:“不過,聽說敬侯正值舊疾復發,御醫在給他治病的時候,會不會不慎失手呢?他畢竟與您父一場,您放心,臣妾必定給他身後無上哀榮。”
赫連王后話到此處,想必是連聶星逸也聽不下去了,只聽她猛地變了聲調,開口呵斥聶星逸:“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敢聽就出去!”
“母后……”聶星逸艱澀地開口:“您這個樣,兒臣都快不認識您了。”
“我忍得久了!”赫連王后聲音驟然拔高,近乎扭曲地命道:“這時候你退縮什麼?出去!”
聶星逸好似沉默著沒動,隨即他又悶哼一聲。微濃猜測他應是捱了巴掌,總之,她頭頂上響起了一陣趔趔趄趄的腳步聲——聶星逸離開了。
“您耽誤了臣妾一輩,可臨到頭,只有臣妾在您榻前送終,還真是諷刺呢!”赫連王后終於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那笑聲中的悽切之意穿透了層層地磚,斥入微濃耳中,令她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個女人,是要多恨她的枕邊人,才能笑得如此猖狂而淒厲!
微濃動了動僵直的脖頸,換了個姿勢坐到地上,耐心等待赫連王后發洩完情緒。她很清楚,龍乾宮除了這條密道之外,必定都已在這個女人的掌控之中了。換言之,赫連王后不會讓燕王活過今晚,也許明早,聶星逸便會在群臣的“擁戴”之下繼位了。
也不知赫連王后究竟笑了多久,終於,微濃聽見她再次說道:“至於妃,您就更不必操心了。她是‘皇后命格’,又喜歡,臣妾怎麼捨得殺她呢?即便看在長公主和定義侯的面上,臣妾也得留著她不是?”
“不過可惜啊,臣妾想留她,您卻不給臣妾個機會。也不知寶公公將她藏到了何處,臣妾怎麼找都找不到。”赫連王后“嘖嘖”兩聲,您有這麼一個忠僕相伴,黃泉上必定不會寂寞了。
言罷,她忽然沉聲命道:“來人,將金天寶帶上來!”
嫁入燕王宮近一年,見過寶公公數十次,微濃今日才知曉他叫做金天寶。而她寧願從不知曉。
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鐵鏈摩擦地磚的聲音,可想而知,寶公公必定被用了刑,是被拖著進來的。
“赫連璧月!你這個賤婦!”寶公公嘶聲大罵道。微濃聽出來他已經氣衰力竭,想必時日無多了。
“公公何出此言?本宮自問待你不薄,偏偏是這節骨眼上,你與本宮作對,還將妃藏了起來。”赫連王后輕描淡寫地質問。
寶公公“呵呵”地笑了起來,無比諷刺:“我是王上的人,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你也不會容我活下去!”
赫連王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再次
冷聲質問:“妃在哪兒?”
“死了。”微濃聽見寶公公如是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