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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了,如果他會做出這種事來,那實在、太可怕了。”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越來越厭棄這樣的自己。

看看我是怎麼了?為何與秀秀相處的時候越長,我卻反而越害怕。她是那樣的尊貴、美好。而我,卻什麼都不是。可偏偏就是這個什麼都不是的我,還要小心翼翼提防著某一天會在睡夢中淪為階下囚。卑鄙如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站在柴秀面前啊……可是,每當面對柴秀時候,我總會想到那個讓我如頭懸利劍的皇帝。可那又是她的父親,要我如何向她傾訴我那些諱莫如深的複雜情緒?

“錦兮……”柴秀欲言又止地靠在我肩上,“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書上雖記著是稷和尚駙馬,但在我心裡早已把自己當作衛家的一份子。”

衛錦兮啊衛錦兮,你真是何德何能?我只覺得眼眶微熱。那是一種完全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情緒,只彷彿那淚的熱度都沁入了心裡。我無意讓柴秀在兩個家庭中做出選擇,因為我自己也做不到。如今得了她這樣的肺腑真言,我除了“牡丹花下死”,還能有什麼怨言呢?況且,我所擔憂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不是麼?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我又哪能真讓她丟了性命?

“秀秀……”我展顏一笑,“你想哪兒去了。既然皇帝舅舅都肯告訴你這些了,那自然就證明了他是相信父親的。”

柴秀嗤笑:“衛錦兮,你就不能不這麼敗興?”

敗興?仔細想來,從永和六年、甚至更早開始,我的確一直都在做著讓稷和公主殿下敗興的事情。這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倒也貼合實際。只可惜了公主殿下這金鱗卻無緣無故落進了池子裡。我、衛錦兮,哪裡有理由去怨懟?

“是錦兮之過。錦兮以身相許將功補過如何?”我拱拱手賠笑。

“哼。”柴秀挑眉,鬥志昂揚,“待本公主學成,哪輪到你如此欺負人。”

唉,誰叫我就是喜歡她呢?以後的事情,便以後再說吧。不管皇帝舅舅如何、不管我父親如何,我對秀秀的心……絕對不會改變。

到了湖州,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皇叔的住所。只是地方雖然找到了,卻已經是一捧黃土。他與他心愛的女子一同葬在湖陽郊外。明明是皇家子嗣,最後卻落在這樣一個連一方地主都不如的墳頭裡。

在皇叔後人的引導下我們去祭拜了他們。自始至終,那位後人對我們都表現出疏離。直到我們告辭之時,他才恭恭敬敬以大禮相送,曰:“後會無期。”

所以說,整個過程我們都是碰著個軟釘子。可太后年紀大了,思念後輩之心無錯,我們又如何能辜負老人家的殷殷期盼?我與柴秀商量著,最終還是隱了實情只說不曾找到。

我們在湖陽滯留些時日,也並不曾遇見閤眼緣的嬰孩。後來柴秀得了鏡月的訊息,說是自我們墜河那天開始,玉笛就不斷地試圖向鏡月套話。除了焦急地找尋我們的下落外,還趁著往帝京傳訊的時候多傳了一封簡訊。承載那封簡訊的鴿子,被暗衛在清溪郡的安越城截獲。安越是離周國國土最近的一個郡,從地圖上來看它就像箭矢的頭部扎入周國的版圖。自從天佑元年周國將清溪郡並其他二城獻給我朝,新的疆土劃分所代表的寓意象徵已經多次被人提起。

皇帝舅舅聽慣了這些恭維話,竟也當了真。將安越、喬州一併納入清溪郡管制。可如今這情狀,我倒覺得還真難說到底是誰給誰一次重擊。周國所獻出的城、送來的公主,到底都存了哪種心思呢?

雖然書信被截獲,卻也暴露了玉笛已經被懷疑的事實。後來他們在安越搜查了很久,抓住了一個長期在當地販賣手工陶器的商人。他把資訊都燒在陶器的內裡,那是一般人都不會注意的地方。知情者收到陶器就將之摔碎,再拼湊碎片得到想要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