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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此做個存了記憶的孤魂野鬼也好。

玄靜大師依舊如永和六年那時在山門迎接我們。見我們下車,他雙手合十,道一聲佛號:“公主殿下、駙馬爺,一別經年,歲月靜好。”

“大師。”我二人一同合掌,“此番又要多有叨擾。”

“阿彌陀佛。”大師側身讓出路來,“公主駙馬一路舟車勞頓,貧僧已著小和尚收拾出廂房供貴人安寢。”

山中的日子清貧枯燥,每日我與秀秀都會跟著寺中僧人上早課,下午的時候可以稍稍放鬆看書或者在山裡轉轉,晚上則早早的休息。沒有皇宮、沒有君臣,秀秀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幾乎看不出在帝京時的憂傷。我深知秀秀對太后的感情,想想當初我失憶時她的反應,我只覺得反常。為了防止秀秀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我只好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陪著她去讀那一本本深奧的佛經。或許,這也是她緬懷太后的方式吧?

只是——

時隔多年,我依舊不懂佛法,但耳濡目染總算是受了些教化。只是有些東西我的確是不大認同,達不到思想上的融會貫通。比起佛祖,我更願意將自己的今生來世寄託於自己。有次,我不慎將自己的想法當著玄靜大師的面說了出來,大師卻並未因此惱怒。他慈愛地看著我,微笑著說道:“駙馬爺可體會到‘如如不動’?”

又是如如不動!當年這位大師告誡我要“不取於相,如如不動”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難道他法眼大開看出我雖然頑固不化卻骨子裡與佛有緣,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引導我向佛?

我抿抿嘴,望向坐在一旁看書的柴秀,小聲抱歉道:“大師,錦兮心中已經藏了一個美人,裝不下佛祖了。”

玄靜大師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阿彌陀佛,駙馬爺想到哪裡去了?佛祖是不會與公主搶您心中那個位置的。”

柴秀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神色中帶著一絲赧然。她清了清嗓子,道:“衛錦兮,你又與大師說了什麼褻瀆佛祖的鬼話?還不快道歉!”

“佛祖大愛無疆,才不會生氣呢。”我縮縮脖子,卻還是對玄靜大師道,“錦兮口不擇言,還望大師不要往心裡去。”

玄靜大師自然也不會真放在心上,他是真的如如不動、一代名師。

不過說實話,在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我實在不大自在。尤其是還要呆整整三年!雖然在京城裡也不自在。來了這裡,我常常會不自主想起京裡那些人、那些事。

皇宮裡面那些糟心事是我最不想提的,但是想到父親都已經主動放棄了,那麼接下來就要看皇帝舅舅會如何處理我。是尊重太后遺願而將這個秘密掩蓋,還是不顧一切地揭開?帝王心,可真是海底針啊……不過,想到父親辭官之後天天在家飲茶種花,迴歸了無官一身輕的日子——哦,不對,他現在可是與我品級相同的駙馬都尉了——皇帝舅舅應該不至於還要趕盡殺絕吧?這麼一想,我又覺得,一輩子待著這裡都比回帝京強。

秀秀對我這種沒出息的想法倒沒反對,只說:“容我想想。”

我壓根沒想到秀秀居然沒有一口拒絕!為了她這一句話四個字,我輾轉反側了一整晚。我可不想拐著公主殿下去過苦日子。如果秀秀願意和我走,那我必須傾盡所能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想要擔起丈夫的責任,首先得有一個良好的身體。於是每日行程又多了些安排——每日與寺中的僧人一起練武。不過因為我已經過了習武的最佳年紀,又是什麼都不會,所以都是從基本功開始練習。

“你又開始習武了?”這是秀秀髮現我清晨起來扎馬步時說得第一句話。

“我……會武功?”我除了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能力啊。瞧,這才站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我的腿就已經開始發抖了。

“武功?”柴秀走到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