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靠著‘觀察使’和‘提舉’的四方奔走,又有隱藏在深處的‘詭聽巫術’,就是用這種方法,地鏡司將大乾王朝所有的訊息編製成一張籠罩在所有人心靈上的大網,這支由‘少都監’負責的隱藏勢力,就稱作‘詭網’。”
“皇族特許,呵!有時候,我都覺得這是一種諷刺,江湖上稱呼我們為‘大乾走狗’、‘王朝鷹犬’,也並非只是胡言亂語……”
方震僅僅是想到自己有可能也是一名“手術者”,心中就極為不安,地鏡司之所以被江湖人士所不恥,“詭網”的存在,絕對是一個最大的因素,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王朝”掌握在手中。
楊毅一聽,便琢磨過來,這不就是前世的“大資料儲存”和“精準關鍵詞查詢”嗎?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能用巫術就構造出如此龐大的“資料庫”!只是這些儲存用的介質,並非是一塊塊的晶片,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只聽方震語氣中極為抗拒,又隱帶恐懼的話語,就知道“詭網”肯定是“人嫌狗憎”,也難怪江湖上對欽天監和地鏡司,抱有了極大的惡意,一個是喜歡打小報告,另一個喜歡寫日記本。
“我之前想辦法,讓偶遇的域外商人,幫忙將受傷的杜都衛送去了新洲,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方觀察在山陽府執行任務時,不知有沒有聽說?”
“我還未曾聽說,不過新洲那邊的觀察使肯定已經將訊息彙報上去了,畢竟域外商人本就是我們絕對監視的一個部分,杜明威被域外商人送到新洲,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肯定都已經被新洲的地鏡司觀察使知曉了。”
方震搖了搖頭,別看他現在這麼狼狽,他可是跟杜明威同一品級的官員,而且身負“皇族特許”的絕對特權,比起一般的五品官還要大上半級,直呼杜明威的姓名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現在有個不好的形勢,永王李存浩自皇京秘密出走,牽扯到了王朝內部的一些隱秘勢力,加上北洲失守,這些對王朝並不忠心的勢力已經在蠢蠢欲動。”
“現在王朝內部也急需1個人來扛起‘北洲失守’的責任,一是為了穩定民心,二也是為了將既定事實的責任推卸掉,杜明威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新洲,並不是什麼好事。”
方震在地鏡司混跡多年,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早已看得明白,整個北洲一系官員和府軍,忠心王朝的已經全部被永王在天河邊上砍了頭,或是被烈陽帝國攻破府城抓出來祭了旗,不忠心王朝的如王肅庭之流也早就投降了。
官家也好、內閣宰相潘宏也好,都是急需找1個出身北洲,品級又過得去的官員背鍋,推出來殺頭以洩民怨,同時也是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隱秘勢力,而在這個時候,杜明威活著到了新洲,儘管從種種跡象看來,他是有功之臣,可王朝的統治需要的是他的頭,而不是他的功,這就是無比黑暗的政治。
楊毅微微皺眉,說實話,他當時還未曾考慮到那麼細緻,被方震此時分析起來,就覺得自己當初好像有些莽撞了,但仔細一想,杜明威那個時候已經是性命垂危,就算“九轉還魂丹”吊住他的性命,沒有一個合適的環境,根本活不下來。
如果杜明威跟著他們一起東奔西跑,怕是早就死在了路上,連屍骨能不能運到大乾境內都是問題。
“楊毅,你放心,只要我們能回到大乾,我會請我爹出面為杜都衛請功,別的不說,你作為杜都衛臨時舉薦的將官,轉戰北疆數千裡,擊殺戎狄十萬軍,他絕對是有功的!”
裴紅月看出楊毅心中鬱憤,不由出言開解,同時瞪了一眼方震,後者這才尷尬的一笑,閉上了嘴。
黥面軍持續向懸壁關移動,一刻也不敢停留,山陽關已經如此危急,懸壁關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停留一刻,懸壁關就有可能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