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夜操練黃甲軍和自己,無論如何,她再也不能有所差錯,同時她也堅定地認為要有自己的力量,所以有時乾脆直接宿在軍營不回,她非駐軍,與雲小侯爺幾人不同,三日一朝不得缺席,只在每日早朝前一晚回府歇息。
這日,玉瀟然剛回房安歇,一踏進房門,還未等有所反應,眼前黑影便是一閃,小黑已擋在面前,氣勢冷冽,蓄勢待發。
眼眸一斂,玉瀟然對著身前小黑道:“小黑,你先下去吧!”
“是!”小黑一愣,一絲莫名的色澤閃過眼底,卻也是恭敬道了聲是退出。
“不錯,挺稱職!”一聲戲謔帶有磁性的男聲自屋內傳出,屋內那人斜靠軟榻,媚眼中波光流轉,彷彿比那九天之上的玉盤傾瀉下的銀輝更為光彩奪目,風情妖嬈間隱約透出一種三分睥睨天下的威嚴,三分看盡世間百態人生的滄桑以及幾分譏笑紅塵世俗的不屑,光滑如綢緞的墨髮一半用琉璃玉般的髮帶模樣的東西束起,一半隨意的在半空中搖曳生姿,一襲紫衫如流水般在妖嬈卻又起伏有力的身姿上順勢而下,隨著那人的優雅的動作不斷掀起陣陣旖旎的波瀾。
然而,最令人驚心動魄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旖旎薄唇,悠然綻開一種令人如痴如醉的紅暈,彷彿一片綻開的曼陀羅花,明知有毒,卻偏偏不可自拔。萬化風流
不是第一次見這人風華冠世,卻又一次次地為天作之美而震撼心神,故作淡然踏進房門悠閒坐下的玉瀟然,在下一刻瞥見那一抹驚心動魄的殷紅時,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腳下一頓,眉目中閃過一絲可疑的狼狽和羞赧,卻又在瞬間被通通掩進了密如蝶翼的眉睫裡,她眼中光芒未定,似乎是已習慣了那人的不請自來:“看來五萬戰馬的誘惑力果然不小,連堂堂天行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經常夜闖玉姑娘閨房,而且還能鎮定自若如在自家後花園悠閒喝酒賞月的人,天下除了龍延拓,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受誘惑的不僅僅是我一個,還另有其人!”龍延拓漫不經心,意有所指。
玉瀟然拿著茶盞的手一頓,隱去眼中一絲莫名的光芒,雖明白這不是挑撥而是龍延拓暗中提醒的話,卻瞬間失去了玩笑的心思:“夜已深沉,殿下待在一個女兒家閨房中,不好吧!”
卻不料這人本就不是一般人,得了逐客令卻依舊是穩坐不動,眼波諱莫如深,良久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身在紅塵,有些事情,從來都身不由己!”
玉瀟然渾身一震,只覺得眼睛酸澀,喉間哽咽,半晌不知該如何應對,以至於燭火明滅中的房間格外的沉寂,讓人突然間感覺到瑟瑟秋風聲中些許的透骨微涼之意。
翌日,玉瀟然該上朝上朝,該去軍營去軍營,該操練操練,但訓練卻比以前更加猛烈。
雲小侯爺六人自作聰明,各個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的將軍是被人橫刀所愛而心煩氣躁,私下裡悄悄跟眾將士們說:“咱們將軍啊,你們要多體諒他,他被人搶了女人卻還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嘖嘖,真夠可憐的,將軍雖平日裡下手狠點,但總的來說對咱們也不錯,咱就好好操練別給他添堵了!”
於是,正準備以言行抗議宣威大將軍的太過狠辣的將士們,瞬間升起了惻隱之心,自認為男人最是能理解男人的將士們,一致認為,頭可斷血可流,媳婦不能被人偷!雖不知道是誰如此可惡,但自家將軍受到了如此奇恥大辱,不憋屈才怪呢,跟將軍相比,這些小痛小癢算得了什麼,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不能給咱家將軍丟臉!
玉瀟然看著校場愈加賣力的將士們,以及投來敬佩之中夾雜著些許同情的目光,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卻也無心考究和思量,只是覺得老天終於開了眼,總算給了她些許安慰。
☆、第二十一回 人生但得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