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屈膝便跪,蕭玉翎大喜,撲將上去。梁文靖只覺影如山墜,勁氣壓頂,心頭一急,忽覺一股暖流自小腹湧起,順大腿疾透入膝,暖流所至,穴道頓解。梁文靖不明所以,但見蕭玉翎近在咫尺,躲閃不及,當即奮力一滾,雖只一滾,卻也不失法度,自“五一”位滾到了“六三”位。蕭玉翎又度撲空,俯身再揀一枚卵石。
蝶戀花(4)
梁文靖大驚,哪敢停留,施展“三三步”,只顧飛奔,蕭玉翎以石子亂擲,梁文靖只覺身周銳風呼嘯,石子每每掠身而過,險到極點,不覺暗暗叫苦,但除了走得更快,卻也別無他法。不料他走得越快,體內那一股“浩然正氣”受到激發,湧遍全身,梁文靖如處陽春煦日之下,渾身暖透,精力大漲,便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時足下生風,將那“三三步”越走越是純熟。
蕭玉翎見梁文靖越走越快,漸自人影繚亂,難分難解,石子雖然拋擲雖疾,卻不知為何,總也無法及他身子,不覺心中冷笑:“臭小子你再快十倍又如何,瞧你能走多久。”她擲石不絕,存心累倒梁文靖,再捉來嘲笑一番。
梁文靖雖有“浩然正氣”加身,奔走片時,也覺氣促神虛,汗水淋漓而下,心道如此下去,勢必被擒,舉目望去,東天發白,夜色將逝,再一低頭,腳下公羊羽留下的足印歷歷在目,不由忖道:“難道我離開這些足印,便不能行走了。”思忖間,臀部一痛,竟被一枚石子擦中。梁文靖大聲呼痛,蕭玉翎促狹道:“痛嗎,再來一下。”她手中早已備好數枚卵石,正要擲出,梁文靖忽地停步,雙手按腰,大口喘息道:“別扔了,別扔啦,我認輸,我認輸。”
蕭玉翎不料他突然投降,驚疑不定,冷笑道:“你鬼頭鬼腦的,一定又在使什麼手段。”梁文靖忙道:“這回不敢了。”蕭玉翎道:“那好,你先過來。”梁文靖嘆一口氣,從腳印之中走了出來。蕭玉翎笑道:“臭窮酸說你能勝過我,你能勝不能勝。”梁文靖搖頭道:“不能。”蕭玉翎得意笑道:“我現今殺你,你還手不還?”梁文靖大是躊躇,抬眼一看,但見蕭玉翎星眸生輝,雙頰含笑,也不知她此時到底是喜是怒。
蕭玉翎此時心情大好,見他不語,便笑道:“你既然認輸,便不要再耍花槍,乖乖等我師兄來。”當下呼哨一聲,空中落下一個黑乎乎的物事,停在她的胳膊上,藉著朦朧的曙光,梁文靖看得清楚,竟是一隻二尺來長的禿鷲,惡形惡狀,和蕭玉翎絕色容光相映襯,憑添幾分詭異之氣。
蕭玉翎從懷裡取下一方手帕,系在那禿鷲腿上,笑道:“乖鷲兒,去吧。”那禿鷲始終沉默,聞言拍翅而起,在夜空中盤旋一匝,忽地穿入濛濛曙色,消失不見。
蕭玉翎笑道:“這鷲兒神氣麼?”梁文靖嗯了一聲。蕭玉翎道:“它尋師兄去了,師兄一會兒便來。”梁文靖苦笑道:“姑娘,我當真不是淮安王,我叫梁文靖,合州人士,寄居華山,你們認錯人了。”蕭玉翎瞧他一眼,鄙夷道:“你怕我師兄,故意編些假話來騙我是不是?虧你還是堂堂男子,事到臨頭,也不放豪傑些?”
梁文靖無奈道:“你不信我,也當信公羊先生吧,他也說過我不是的。”蕭玉翎不聽這名字則已,一聽之下,惱羞成怒,叱道:“那個臭窮酸,他的話一句也不可信。”梁文靖見她不信,計無所施,忖道:“我本不是淮安王,若就這麼死了,太過冤枉。”轉眼瞧瞧公羊羽留下的那些足印,不由想起方才與蕭玉翎交手的情景,但覺那“三三步”奧妙無窮,只可惜離開公羊羽留下的足印,便無從施展了。
他想得入神,抬眼望去,只見蕭玉翎抱手而立,眺望遠處,便尋思道:“若將她算作九宮圖中的一點,我也算做九宮圖中的一點,那麼她所在方位若是‘五一’位,我這裡便是‘五三’位了,以這兩點為根基,不就能畫出一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