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苗山在南方,他們穿著的皮衣,顯然是定製的,雖然裹身追求取暖的同時,特意強調南方的溼熱氣候,北方人怎會派南方的陰冷,只怕南方的瘴熱。
這幾個兵,都是姚興的手下死士吧,多半是今年秋季後才到這江陽郡。看來他們還不太適應,就算冬季,有什麼理由讓他們穿成在北方的,這裡可是苗山,冬季的山林中雖然蛇蟲較少,若不能保持身上的乾淨,細小的寄生蟲容易帶著傳染入侵人體。
隨同羌族兵從帳篷裡,另有一人在最後走出來,阿朵瞥見一眼,卻不同前面走出帳篷的騎兵。他身穿漢人的休閒服飾,可是臉方皮黑個頭魁梧,比前面的矮小羌族騎兵,又是一種北方人模樣。這人也不與離去的姚賞打招呼,好像只認識姚興,不認識姚賞。見阿朵打量自己,他也在打量阿朵。他正想說話,卻聽見姚興發話道:
“令桑卡巴暫且等候在帳外聽候。左右隨本將軍入帳,各營升座。”
左右親信與正在這個營地中的領兵伍長,一一走到一頂敞開的帳篷下。這頂帳篷,兩邊一字排開軍中大鼓,上邊放一塊木板,就算是椅子。而正中放一桌子,桌子上披著錦緞,上面放一方漆盤子,不用說,裡面放的下達軍令用的虎符。
阿朵被胡人打扮兵士指令站在帳外遠遠的,見姚興左右都進去,姚興與那剛才打量的漢人服飾者一道走入,幾個羌族騎兵守在帳外。聽不見帳篷裡說話,阿朵有些煩躁,正想發作。胡人打扮的兵士卻問阿朵道:
“桑卡巴。羽林郎小三稟報前將軍,雲??郡異人前來,可為汝乎?”
阿朵知道他說的,哪裡管他,想先聽到帳篷裡的情形,神色敷衍一下,說出聽不懂,不甚喜愛說話的樣子。胡人打扮兵士看來喜歡聊天,也不怕被上頭指責,繼續問阿朵道:
“汝乃異人?張紹將軍乃異人也,汝能勝之乎?”
阿朵正觀察與傾聽著帳篷裡,漫不經心地問:“前將軍麾下另有將軍乎?”
兵士道:“非也。此人乃天王親任,專為晉軍毛穆之而來。”
阿朵不知道毛穆之,正在聽姚興給各營伍長說話,像是在督導傳達他的用意,都是在江陽郡紮緊口袋如何消滅“敵人”麼?阿朵很想聽到關於李焉和娜加索?的名字,尤其是娜加索?。
阿朵與她見過面。穿越前的阿朵,曾與來自建寧州的苗山年輕女子會過一次。可穿越以前的阿朵,在言語上的笨拙,會面時說得話連自己都不記得,只知道那一次很愉快。關鍵是阿朵記不清曾與她說的什麼話,做些什麼!就像一個失憶的人,現在病好了,但過去的某些重要事情,具有現在這樣子的遺忘,無法傳達給自己。
胡人兵也不管專注聆聽著帳篷裡的阿朵,見阿朵不甚熱情,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毛穆之,說是毛穆之??晉朝將軍??兒子很厲害??眾位領兵將軍,在天王手裡討要此人。此人?
阿朵一直未聽見帳篷裡提到李焉和娜加索?,周仲孫倒是提過幾次,都是聽到姚興的手下在說周仲孫如何如何。這才留意胡人兵說的,便問道:
“張紹?何人乎?”
這胡人兵見阿朵能以東晉時的文言說話,覺得一直在敷衍自己,呆了一下,就有些不高興地指著帳篷裡,那帳外能看見的,坐在主席臺姚興位置傍邊,那漢人休閒打扮的說道:
“喏,適才汝非相視乎?”
阿朵道:“哦!其人乎!何邑人也,甚是威猛。”
胡人兵道:“確實威猛,已數次領兵在巴中挫敗毛穆之。前將軍帳下無人勝之。邑里??則個??不曾聞之。”
巴中,不是今日重慶市的三峽長江一帶的別稱?重慶是山城,那一帶也是層出不窮的苗山啊。雖然不是叫做雲貴高原,可阿朵沒有以為三峽就不是高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