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啥話都不用說,就把什麼都扛了,都擺平了。 雷東寶其實坐著挺難受的,一邊兒是酒精的刺痛,一邊兒是韋春紅熱烘烘的身子近在眼前,氣息相聞,當真是冰火兩重天。他只有緊閉雙目,後悔不該留下。但忽然脖子上熱熱地捱了一滴什麼,然後又是一滴,他不由得驚異,睜眼看去,卻是韋春紅在哭。雷東寶最怕女人哭,見此悶了會兒,悶聲悶氣問:「我沒來時候你吃虧了?那男的是誰?我找他去。」 「你算我什麼人,跟你又不相干。」 雷東寶口舌上不是韋春紅的對手,被激得沒話好說,騰地站了起來,可看看哭泣的韋春紅又不忍心走,只得背過手去,不耐煩地道:「算我多管閒事,說吧,誰?」 雷東寶說得看似不耐煩,韋春紅聽著卻溫暖,想著剛剛的委屈,又想到守寡以來的委屈,抽出拳頭捶著雷東寶的胸口大哭:「你能管多少?你今天說管明天又不管,你由著我任人欺負……」 雷東寶這拳頭捱得莫名其妙,心說女人真是不能講理,以前萍萍也是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壞事都賴他身上,眼淚鼻涕也都抹他身上,淨欺負他。可問題是韋春紅的拳頭有勁,讓敲幾下也就罷了,多敲他受不住,只得抵擋遮蔽,一來二去,變成他抱著韋春紅哭了。雷東寶若是避著也就避開了,可真抱上了,卻也不捨得放,緊緊抱著問:「到底誰啊?說啊。」 韋春紅也死死抱住,卻緊著問一句:「你急什麼,有事去是不是?」 「沒事,你愛哭哭。」 「說沒事就不能走,你讓我哭痛快。」 「你還哭……」雷東寶束手無策,看著韋春紅果真說哭就哭,下雨一樣沒個停。他煩躁地想了一想,拖起韋春紅,將店門鎖了,抱上三樓。…… 韋春紅下去開門營業了,雷東寶躺床上看三樓裝飾一新的房間。粉紅的泡沫牆紙,滾花邊的粉紅窗簾,全新的鏡框式傢俱,下面的軟綿綿的席夢思。就是大熱天躺著有些熱。看來還真是冤枉韋春紅,她的三樓可能是為他裝的。 再想剛才韋春紅躺在他懷裡說的那些委屈,說到底女人再潑辣,還是女人。以前人家都說萍萍能幹厲害,可他看來看去萍萍就是個小女人,韋春紅也是。原來一個女人家開家飯店不容易啊。 雷東寶正想著,韋春紅輕輕開門進來,手裡端著個託盤(繼續下一頁)
,上面有啤酒一瓶,醉雞、燻魚、拍黃瓜各一。韋春紅輕輕把東西放桌上,看一眼雷東寶,又低眉一笑,輕道:「你先隨便吃點兒,我忙去。你別走啊。」 「我走哪兒去,車站都關門了。」雷東寶支起身,看著韋春紅道,「你這兒別做了,收拾收拾跟我去小雷家,我們結婚。」 韋春紅一聽,整個人跟遭雷打了似的,站在原地簌簌發抖,「你……真……假……」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假話。」雷東寶想的是老徐的話,老徐前兒來電話說結婚了,他想著老徐說的有理,那他也結唄。這不眼前就有一個,就跟老徐說的,跟萍萍差距挺大的,倆人混淆不了,但這一個挺能幹的,那就行了。再說他也不能總白佔著人家便宜。只奇怪韋春紅那麼激動幹嗎? 「我……我……」韋春紅平日裡的伶牙俐齒全沒了,做夢都想不到雷東寶會跟她提出結婚,撲上來緊緊吻住雷東寶,這就算是回答了。雷東寶心中很是清醒地又看出一條韋春紅與萍萍的明顯不同,韋春紅太野太大膽了。因此雷東寶不得不在韋春紅喜氣洋洋地起身下去時候提醒一句:「不能讓野男人碰你一根汗毛。」 韋春紅回眸一笑:「哪會?有你在呢」 雷東寶很想下去盯著,但又懶得走,就一個人在上面喝酒吃肉看電視,將一盤子的東西吃個精光。又躺回床上,開著風扇想事兒,這銀行一定要塞給他的五百萬該怎麼辦。 韋春紅今天那是巴望著客人快點走,等客人一走,招呼著服務員們打掃好衛生,她就急急關門打烊,衝上三樓。雷東寶見她進來就一句話:「飯店關了跟我去小雷家,以後我養你。你兒子也帶上。」 韋春紅剛坐到床沿,聞言立刻認真道:「不要,這飯店很賺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