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道:“她真的會等得著急麼?”
那丫鬟道:“還說不急,王爺若不信鶯兒的話,問燕兒好了。”
燕兒道:“燕兒也不知姑娘等得急不急,只瞧見姑娘在等時,將手中的一串茉莉球都揉碎了。”
快活王不禁又笑將出來,但笑聲方出口,又縮回去了,低聲道:“姑娘此刻已睡了麼?”
鶯兒道:“方才喝了小半碗參湯,才算睡著。”
快活王道:“哦……”
他面上居然露出了失望之色,竟也似不敢驚醒她。
鶯兒道:“王爺此刻不如還是請到前面去喝兩杯,等到姑娘醒來時,鶯兒與燕兒再去請王爺過來好麼?”
快活王笑容突然變得十分溫柔,再也瞧不見那不可一世的梟雄霸主之氣概,輕聲笑道:“我只是輕輕走進去瞧瞧她好麼?”
鶯兒呶起了嘴,道:“王爺要進去,誰敢阻攔。”
燕兒也呶起了嘴,道:“只是王爺明知姑娘最易驚醒,姑娘睡著時,誰也不準打擾,這話也是王爺自己說出來的。”
快活王道:“那麼……那麼……”
轉首瞧了瞧沈浪,苦笑道:“本王總不能在這些小丫頭面前自食其言,是麼?”
沈浪微笑道:“是極是極。”
快活王道:“那麼……那麼……咱們就走吧?”
沈浪道:“走吧,走吧。”
他委實也想不到這不可一世的快活王,竟會對這位姑娘如此的服貼。
這位姑娘若真是他所想像的那人,那麼她手段之高,就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快活王這邊轉身,眼睛還在瞧著那門。
門裡突然有一陣溫柔的語聲傳了出來,柔聲道:“是王爺來了麼?”
快活王面露喜色,口中卻道:“你睡吧,你睡吧!”
鶯兒撇了撇嘴,悄聲道:“明明將別人吵醒了,還叫別人睡吧。”
快活王只作沒聽見,又道:“本王少時再來就是。”
門裡那溫柔的語聲輕輕笑道:“王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快活王笑道:“進去豈非驚吵了你?”
那語聲柔聲笑道:“王爺來了,賤妾縱然幾天睡不著,也是歡喜的。”
這笑聲是如此溫柔,如此嬌美,語聲中更有著一種動人、嬌怯不勝、教人不得不憐的味道。
沈浪一聽得這笑聲,眼睛突然亮了。
只聽快活王大笑道:“既是如此,本王就進來了……只是,這裡還有位客人,也想見見你,不知你可願意見他麼?”
那語聲道:“王爺既將他帶到這裡來,他想必定是超群出眾的人物,賤妾有幸得見如此人物,也高興得很。”
快活王拉了拉沈浪的袖子,悄聲道:“你聽,她那張小嘴多討人歡喜。”
沈浪微笑道:“果然不凡。”
快活王笑容更得意,燕兒、鶯兒,呶著嘴拉開了花門,道:“王爺請。”
嘴裡說“請”,心裡卻像是一百個不願意。
那裡,竟是鮮花的世界。
一間屋子裡,到處都是鮮花……再也瞧不見別的,千萬朵鮮花,裝飾成一個迷人的天地。
萬紫千紅中,斜倚著一個長髮如雲、白衣勝雪的絕代佳人,她淡掃蛾眉,不著脂粉,但已足夠奪去世上所有鮮花的顏色。
沈浪瞧見她,心頭不禁加速了跳動。
她果然是沈浪想像中的人。
她赫然竟是久別無訊息的白飛飛。
白飛飛那溫柔如水的眼波在沈浪面上轉了轉,這眼波輕輕一轉,當真便已勝過千言萬語。
這曼妙眼波一轉,像是幽怨,又像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