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掌,雨點般直攻出來,攻的無一不是沈浪要穴。
熊貓兒大聲道:“沈浪,你將她讓給我好麼?”
沈浪也不出聲,只是悶打。
熊貓兒道:“如若不是女子,我真的也要幫你出手了。”
獨孤傷緩緩道:“沈浪用不著你相助的。”
熊貓兒笑道:“嘿,你居然也知道沈浪了,好極好極。”
獨孤傷道:“她心計雖毒,武功比起沈浪還差得多。”
熊貓兒大笑道:“一點也不錯。”
只聽“啪”的一聲,接著“幽靈宮主”一聲驚呼。
獨孤傷大喜道:“你得手了?”
沈浪道:“哼!”
又聽得“幽靈宮主”咯咯笑道:“沈浪你敢殺我麼?”
沈浪緩緩道:“我不敢,我的確不敢。”
“幽靈宮主”突然嘶聲大呼道:“你不敢殺我,你就是懦夫,是孬種。”
沈浪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明明是騙不倒的,為什麼人人卻又偏偏想騙我?”
獨孤傷、熊貓兒俱都一怔,道:“騙你?她難道不是‘幽靈宮主’?”
王憐花突也嘆道:“她自然不是。”
熊貓兒道:“她……她是誰?”
王憐花道:“她是……”
他話未說出,那語聲已大呼道:“誰說我不是……誰說我不是?沈浪,你再不殺我,你就要後悔一輩子,我必定要你後悔一輩子。”
沈浪長長嘆息了一聲,道:“朱七七,你為何總是要我殺你?”
黑暗中哀呼一聲,顫道:“你……你說什麼?”
沈浪黯然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早該想想,若真是‘幽靈宮主’她要來暗算我時,又怎會先說出話來?”
獨孤傷以手撫額,道:“呀,不錯,我也該想到的。”
王憐花冷冷道:“何況她裝的聲音根本不像,哪有人像她這樣笑的,更何況那‘幽靈宮主’又不是呆子,又怎會自己出手來暗算沈浪。”
朱七七嘶聲大呼道:“你……你住口。”
王憐花苦笑了笑,果然不再說了。
朱七七痛哭失聲道:“沈浪呀沈浪,你為何不殺我?”
沈浪道:“我怎能殺你?七七……七七,你莫非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朱七七痛哭道:“我知道……我雖然知道,但現在……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我……我怎能再活下去?我活著還有何生趣?”
沈浪道:“你又怎能死?”
朱七七道:“我只有死,只有死……我只希望能死在你手上!沈浪,沈浪……求求你,你殺了我吧,你讓我死得快樂些好麼?”
獨孤傷聽得呆了,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有許多人一心想殺死沉浪,但卻又有許多女子竟一心想死在沈浪手上,這倒真是怪事……從來未有的怪事。”
朱七七叫道:“你不懂的,你們都不懂的。”
沈浪道:“我也不懂,你為何要……”
朱七七顫聲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懂麼?”
沈浪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柔聲道:“七七……七七……”
他只有溫柔地呼喚她的名字,別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但就只這溫柔的呼喚,卻已足夠了。
這已足夠顯出他的體貼,他的諒解,他的寬恕——昔日的一些誤會,此刻都已成了過去。
這呼喚縱是最簡單的言語,正是情人們專用的言語——在情人們之間,已不需要別的解釋。
朱七七的哭聲已漸漸停了。
獨孤傷只覺這黑暗的山窟似已漸漸溫暖起來,他雖然瞧不見他們,但他們的深情,又有誰體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