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欲走,黨愛國急忙攔住:“半年太久了,我們等不及,既然東西都在,何不現在就去取。”
左慈道:“貧道豈能全帶在身邊,此物放在我隱居的山上,距此關山萬里,若是能插翅而飛,方能去取。”
黨愛國道:“可是在南嶽潛山?”
左慈猶豫了一下道:“正是。”
漢朝時候的南嶽叫潛山,也就是安徽境內的天柱山,到了唐朝南嶽才改成衡山,天柱山奇石嶙峋,人間仙境,是左慈隱居修行的地方,作為一個有名的術士,他定然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以言語敷衍,不想帶這麼多生人回去。
可是黨愛國接下來的話讓他入了套,無言以對。
“插翅而飛是不行,但無翅而飛可以。”黨愛國道,“事不宜遲,彥直你就陪左慈先生走一趟吧。”
左慈無奈,只好與劉彥直出屋進院,趴在劉彥直背上,讓他揹負著連夜飛回潛山的洞窟。
冬天氣溫低,劉彥直怕把左慈凍感冒,飛的低且慢,但左慈卻不住讓他再高點,再快點,不得已他只好飛到三千米高空,左慈還嫌低,嚷道再高,再高。
劉彥直一怒之下升到萬米高度,他手上戴著能測海拔高度和氣壓的手錶,能測量到已經是同溫層,氣溫足有零下五十度,以他的超人體格當然能承受,但是穿著單薄鶴氅的左慈竟然也若無其事,不怕冷也就罷了,這麼稀薄的空氣他也受得了,看來確實非同一般。
左慈趴在劉彥直背上欣賞著他以前從未看過的美景,夜幕下的地球。
良久,左慈才嘆了口氣道:“下去吧,上邊太冷了。”
於是劉彥直降低高度,在五百米的空中勻速飛行,雖然是夜間,但是有月光照明,又有導航儀指路,他的導航儀當然不是靠衛星,而是以固定標誌性山川大河以及星斗為參照,在設計的時候,已經將時代變遷,山河移位,斗轉星移的因素考慮在內,但是偶爾也會有誤差,比如上次飛往山西,卻落在了長安附近。
飛了一夜,終於抵達天柱山,左慈指揮著他落在其中一座雄奇的山峰上,東方破曉,黎明時分的天柱山地區寂寥寒冷,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此時別說是荒山了,就連州府都十室九空,真不知道左慈隱居此處吃什麼喝什麼,難道餐風飲露不成。
“道友,那便是貧道的洞府。”左慈指著一個荊棘遮擋的洞口道,忽然劉彥直聞到一股腥臊之氣,是兇猛的食肉動物發出的氣息,急忙將左慈攔在身後:“小心。”
“無妨,是貧道豢養的護洞大將。”左慈一甩拂塵,一頭吊睛白額黃白花紋的華南虎從一側走了出來,溫順的靠在左慈身畔,如同一隻巨大的貓咪。
左慈拍拍虎頭,老虎溜達到一邊去了,看也不看劉彥直。
“進洞府稍作,喝杯水酒。”左慈招呼劉彥直進洞,這洞很深,裡面漆黑一團,劉彥直雙目能夜視,看的分明,那左慈不掌燈也在黑暗中行走如飛。
走過一條天然甬道,裡面豁然開朗,足有幾百平米之巨,左慈點起牛油大蜡,以衣袖撣了撣石凳,請劉彥直落座,奉上酒水,漢朝還沒有蒸餾酒,酒水寡淡,劉彥直禮節性的嚐了一口就放下了。
洞內石凳石桌石床皆有,都是粗糙的工藝造成,看不到鍋碗瓢盆,只有一座造型古樸的三足鼎擱在中央,想必就是左慈用來煉丹的鼎爐了。
那鼎上的花紋看起來眼熟,劉彥直曾經在春秋時期見過,便道:“這是周朝的吧?”
左慈道:“好眼力。”
劉彥直覺得這洞裡徹骨的寒冷,他不怕低溫,怕的是這種詭異的感覺,雖然自己是超人,但只是面對普通人而言,左慈這貨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大的妖人。
“仙長,東西在哪兒,我拿上先回去了,再遲怕他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