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群年輕的宮女跟著琴聲小合唱,歌聲婉轉悲涼。
堂下案前,坐著一箇中年男子,瘦削白皙,三綹長髯,端起金盃一飲而盡。
第二十章 尋找仙人
這個瘦削的男人就是李煜,他喝下這杯酒之後,金盃落地,從臺階上一路滾下來,彈琴的個穿淡綠裙子的女子,琴聲悠揚,帶著深深的哀傷,幾令不懂音樂的劉彥直都覺得眼角發酸。
李煜呆坐片刻,忽然七竅流血,整個人栽倒在地,如同金盃一般從臺階上滾下來,繼而渾身抽搐,雙手撕扯著衣襟,表情痛苦不堪。
沒有人去救他,只是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激昂,歌聲也毫不停歇,所有人熟視無睹,看著李煜掙扎著死去,最終,琴絃斷了,琴聲和歌聲戛然而止,李煜也不再動了,身體扭曲變形,彎的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劉彥直看的目瞪口呆,李煜死了,他剛才喝的那杯酒有毒!
院子裡一片寂靜,宮女們肅立不動,綠衣女子款款走來,伏屍大哭,少頃,外面進來一隊錦衣衛士,為首的是名白面無鬚的老人,衣著華貴,應該是大內來的太監,他親自檢視了李煜的屍首,轉身走了,府邸外的禁軍也撤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名白髮蒼蒼的守門老軍。
真相大白,李煜是被皇帝賜死的,他不得不喝下那杯穿腸毒藥,而他的妻子和侍女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相依為命的男人死去,這個人曾經是皇帝,擁有千里江山,百萬子民,如今卻淪為囚徒,淒涼的死在七夕之夜,只有幾個女人陪伴左右,默默的守著他的遺體垂淚。
本來劉彥直並未確定是否要救小周後,但是這幅場景讓他同情心氾濫,徑直從屋簷上跳下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便扛起綠衣女子縱身躍起,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
王員外家旅館,劉彥直扛著綠衣女子落在屋頂上,四下無人,他悄然從窗子進入,將已經嚇暈的女子安置在床上,放下帳子,再找黨愛國等人,卻不見他們的蹤跡。
好在穿越小組之間有無線通訊工具,宋朝沒有高大建築物,無線電波傳送距離高達十公里,一呼就到,二十分鐘後其他三人回到旅館,劉彥直引他們到床前,撩開帳子道:“剩下的事兒交給你們了。”
床上靜靜地躺著一人,蠟燭下猶如一尊羊脂白玉質地的人像雕塑,肌膚吹彈可破,睫毛長長的,眼角還有淚珠閃爍。
室內一片寂靜,半晌關璐才道:“這就是小周後了。”
此時的小周後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十五六歲青春貌美整天和姐夫玩幽會的小女孩了,而是二十五歲的受盡屈辱的俘虜,即便如此巨大的精神壓力裡,依舊容顏嬌美,可以想象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可惜了……”每個人的心頭都是這三個字。
“李煜死了。”黨愛國道,“我們去的時候,大批禁軍圍住府邸,我才想起今天是七夕,是趙匡義賜死李煜的日子,李煜死後,小周後沒過幾天也鬱鬱而終。”
“老公死了,她活著的精神支柱沒了,即便救了她也沒意義了。”姬宇乾道,“待會兒她醒過來,肯定尋死覓活,你既然要救,就早點動手。”
“合著我還救錯了?”劉彥直眉頭挑起,大動肝火。
話音剛落,床上的小周後睫毛動了動,似乎有醒來的跡象。
“噓,別吵吵了。”關璐端了一杯茶過來,半蹲在床頭,想了想不知道怎麼稱呼,鄭國夫人那是屈辱的代稱,喊皇后娘娘吧又怕扯起心酸回憶,乾脆喊小周吧。
“小周,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