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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也有些納悶,她平日足不出戶,見到的除了那四人就只有丫鬟僕婦,今日忽然來了個俊美少年,百無聊賴之下,便隨口問道:“公子從何而來?”
方承龍施了一禮,自我介紹說是近江方承龍,老實說三公子的名號在近江府乃至江東省都是響噹噹的,但是放在整個江南橫向比較,名次就不那麼靠前了,江南的才子實在太多了,年少的有侯方域、冒闢疆,年老的有錢謙益,年富力強的有陳子龍,老中青全方位搭配,陳圓圓見多識廣,別說江南的才子們,就是京城的崇禎皇帝,皇親國戚,西北闖賊,武功蓋世的關寧總兵,哪個沒見識過,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客氣了一下:“哦,久仰。”
陳圓圓對方承龍不感興趣,但她實在找不到人聊天,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從她被劉宗敏擄走那天開始,身畔就都是粗魯武夫,被吳三桂搶回來之後,僅僅是西北方言變成了東北方言而已,她找不到人談詩論道,找不到人切磋琴技,找不到人傾訴心聲,哪怕仙人們也不行,那四個人都很奇怪,和時代格格不入,交流起來很困難。
但方承龍不一樣,他雖然也在南京呆過一段時間,但彼時年紀太小,家裡管得又嚴,沒機會去秦淮河上見識風月,只是耳聞過陳圓圓、柳如是、董小宛等名妓的風流豔事而已,回到近江府之後,閉門習武,更是沒見過什麼女人,如今得見陳圓圓,簡直驚若天人,腳下哪裡挪得動步子。
“公子,進來坐吧。”陳圓圓心道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個人聊聊吧,方承龍聞言大喜,進屋落座,暢談起來,他的文采雖然比不上侯方域冒闢疆之流,但也是飽覽詩書的才子,尤其喜歡辛稼軒的詞,自己也作了幾闕,聊了一會兒急於賣弄,陳圓圓屋裡筆墨紙硯俱全,他鋪開宣紙,美人磨墨,揮毫寫了一首詞,倒也有辛棄疾三分味道。
陳圓圓見三公子腰間懸了一口寶劍,便問他可會舞劍。
方承龍故意謙虛道:“吟詩舞劍那種不會,小可的劍是上陣殺人的。”
陳圓圓奇道:“公子上過戰陣?”
方承龍道:“慚愧,就上過一次戰場,斬殺了不過十餘人而已。”
陳圓圓在劉宗敏、吳三桂身邊呆久了,也略微懂得一些戰場上的事情,戰鬥中能斬首一級就算得上勇士了,能殺三四個人,那就是很勇悍的戰將了,殺十餘人,幾乎是萬人敵的角色了,當然這種戰鬥必須是勢均力敵的對戰,而不是屠戮手無寸鐵的婦孺。
“那妾身要稱公子為將軍了。”陳圓圓小手掩著嘴巴輕笑道,“不知道將軍與何人對陣?”
方承龍道:“數日前,小可率五十騎兵,在近江城下逆襲吳三桂大軍,將他殺的落荒而逃,那十餘顆首級就是那時斬獲的。”
陳圓圓心裡咯噔一下,那日吳三桂兵敗她是知道的,在她一介女流的心目中,天下最厲害的莫過於滿清鐵騎,其次就是關寧鐵騎,再次是大順闖賊,大明朝廷的軍隊要排在墊底的位置,沒想到近江的明軍如此驍勇善戰,讓她不得不對這個少年刮目相看。
“怎麼,小姐不相信?”方承龍見陳圓圓臉色有異,只當她以為自己吹牛,正要找點作證,忽聽庭院中有人召喚,“通判大人,通判大人,酒菜預備妥當了。”
“小可去去就回。”方承龍急忙告辭,陳圓圓驚訝道:“公子是近江府通判?”
方承龍第一次為自己的文官身份感到驕傲,他故作不屑道:“朝廷給的官罷了,小可更願意手持三尺青峰,躍馬中原,殺盡賊人,還黎民百姓一個郎朗乾坤。”
陳圓圓忽然有些感動,她才不在乎什麼通判不通判,只是被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的純真的豪情壯志所感動,她想說些什麼,少年卻匆匆去了,只留下一柄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