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脾氣上來了:“不說清楚我就不走,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黨愛國無奈,只好敷衍道:“李隊長,這事兒牽扯到高深的科學問題,我很難和你解釋清楚。”
李衛東說:“能用中國話說清楚就行,沒啥是我接受不了的。”
黨愛國看看周圍,道:“好吧,其實……我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現在要返回我們所在的時空了,我們是從2017年來的,也就是四十七年之後。”
李衛東愣了一會,摸出煙來,打火機打了好幾次都沒點燃。
“你們是未來人,二十一世紀的人。”李衛東思索著,“我好歹是中學老師,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還琢磨過時光旅行的事兒呢,沒想到再過幾十年就實現了,那麼,戰爭什麼時候結束,我還活著麼?”
黨愛國無言以對,在宏大的戰爭中,個人的生死實在不值一提,歷史上並沒有留下李衛東的名字,很可能他在一次戰鬥中陣亡了。
李衛東坦然一笑,似乎已經想到了這種結局,他換了個話題:“這兒很危險,你們不能換個地方返回2017麼?”
黨愛國說:“這兒是蟲洞位置所在,只能在這裡,也只能在五個小時之後,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如果不回去呢?”李衛東問道。
“世界會毀滅。”黨愛國加重語氣道。
“好吧,我掩護你們走。”李衛東掐滅了菸蒂,衝部下們喊道:“都聽著,我需要幾個志願者,在這兒堅守陣地,掩護中央的同志執行任務。”
打掃戰場的游擊隊員們面面相覷,游擊隊打的是運動戰,打陣地戰等於自殺,但是隊長髮話了,誰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有幾個愣頭青當即表示,生死都和李大隊在一起。
“行,是爺們,不願意留下的我也不勉強,畢竟要給咱淮江大隊留個火種。”李衛東開始點名,“你,還有你,你,你們幾個,帶著東西走人,到老地方等我,我要是回不去了,你們就另起爐灶,別讓咱淮江大隊這把火熄了。”
戰士們都不願走,誰也不想當孬種,李衛東脾氣上來,連打帶罵,終於趕走了幾個年齡小的,剩下的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組織防禦吧,把防空陣地建起來再說。”李衛東道,“俄國鬼子最仰仗的就是武裝直升機,隔得老遠放火箭彈,咱們得挖洞,越深越安全,時間緊迫,幹吧。”
站地上遺留著蘇聯兵的工兵鍬,李衛東抓起一把,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掄起來就挖,翠微山的土被炮彈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表層土已經疏鬆了,挖下去三尺才見到硬土,隊長都上了,其他人也不敢閒著,紛紛挖起了戰壕。
若論幹活,柱子還真是一把好手,工兵鍬舞的潑風一般,不一會就挖了一個深洞出來,李衛東指導他再向側方挖,掏一個彈片炸不到的防空洞出來。
“這是咱們的上甘嶺。”李衛東說,“和俄國鬼子打坑道戰,土工作業是咱的老傳統了,把洞挖的深深的,讓他媽的火箭彈都見鬼去。”
但是翠微山不是上甘嶺,七十年代的蘇軍也不是五十年代的美軍,他們有直升機,可以機降在任何地方,重兵圍攻之下,無論能不能堅守五個小時,最終都是一個字,死。
陣地上遺留有蘇軍的德什卡重機槍,12。7毫米的高射機槍對武裝直升機是個大威脅,李衛東派人將防空陣地加固,但是這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手鐧還是毒刺,有毒刺在,雌鹿就不敢靠的太近。
……
淮江鐵橋右岸,瓦西里·謝爾蓋耶維奇上校吐出一口煙,用高筒馬靴將萬寶路菸蒂狠狠踩滅,高階軍官都抽這種進口的美國香菸,這是身份的象徵,此刻他很生氣,因為忙乎了一夜,耗費了上萬子彈,連個鳥毛都沒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