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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外沿的宿鳥亂成一團,呼啦啦飛走老大一片。

薛向一支菸堪堪抽完,靠山屯的一千多社員加數百名娃娃齊齊聚齊了,在打穀場中央圍了老大一個圈子。

有新來的社員不明就裡就問先到的社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大半夜的開什麼會,擾老子的好夢,正夢見殺豬呢。再說,蔡隊長又不在家,誰召集開會啊。”新到的那位壓根兒就沒把薛向這娃娃隊長放在心上。

先到的社員聞言,也不說話,只用手一指圈子中間的二十多個倒了一地的村痞,後者發出一陣倒抽氣聲,便再沒了聲音。

薛向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也不說話,竟轉身繞出圈子,朝掛著鐵鐘的老槐樹走去。

眾人不明就裡,心道:怎麼這彪悍大隊長把大夥兒聚齊了,不先開會,還鬧什麼么蛾子。這會兒,能來的都來了,就是你再去把鐘敲破,那些老胳膊老腿兒們也爬不下床啊。

哪知道,薛向壓根兒不是奔著鐵鐘去的。原來老槐樹下,有一方石磙,色呈青白,高約米餘,兩人合抱粗細,正是每年靠山屯用來壓穀子用的。

薛向此來正是為了這方石磙,但見他行到近前,曲身彎腰,右手握住大石磙一側的鐵環,肩臂用力,這方石磙竟被他楞生生的拔起,原地留下一道寸許的壓痕。

薛向像提一捆稻草一般,提著這方石磙原路返回。

先到的社員們此時已是驚無可驚,被震到麻木;後到的社員們沒見著薛向收拾蔡國慶一夥兒的手段,少了視覺衝擊,所受的震動到底不足,可這會兒見薛向猿臂輕舒,倒提鐵環,衣袂飄飄,踏月而來,真如天神下凡,眼珠子差點給驚爆了。

反正靠山屯的這幫社員只覺這新隊長別的本事還未曾見,可折騰人眼睛的功夫絕對一流,你說這一天到晚的,誰的眼睛不是被他整的又酸又澀。

這方石磙到底多沉,別人不清楚,在靠山屯住了半輩子的他們又怎會不知道。每年秋收打穀結束,這方石磙都會被存放在老槐樹下。

因為一放就是一整年,長久不挪窩,再加上,雨水浸軟土地,這石磙就一點一點的陷進土裡。來年秋收再用時,就得要四五個大小夥子,各自在石磙兩端,提了鐵環,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將這石磙原地拔起,抬上稻場。

可這石磙剛才是怎麼起來的,眾人又不是瞎子,那是被大隊長單手輕輕一提,好似捻燈草,就被提了起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薛向不理滿場的魚眼泡子,大步向圈子中央走去,未至中心,便抬手將手中的青石磙向場中擲去。但聽嘭的一聲悶響,石磙穩穩的落在中心位置,火光之下,掀起滿天的煙塵。

薛向抬腳站上石磙,朗聲道:“貧下中農同志們,社員同志們,這麼晚叫大家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夥兒請原地坐下,我們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先開個現場擴大會議。”

說到這兒,薛向停了一下,接道:“下面,請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的諸位委員,各小隊的隊長,團委的同志們,新老黨員們到前面來,咱們當著全體社員的面開個現場辦公會。”

要說這會兒的基層黨組織的紀律性和黨員榮譽感較後世強了八條街不止,黨委兼管委會一把手一招呼,呼啦啦,二三十人井然有序的列隊上來了,圍著青石磙站了一圈。

薛向見人到齊,便躍下石磙,靠著石磙原地坐了,雙手向下壓壓,示意眾人也坐下。眾人坐定後,薛向便開了言:“全體起立,齊唱《東方紅》。”先坐下,再起立,你看他折騰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開會前的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這正式開會前的幾道程式還是他在快活鋪的歡迎會和招待會上學來的,此時正是活學活用。

薛向話音方落,兩三千人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薛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