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江了,便是打板子也是打在後任德江領導人屁股上。
他不僅早早因為引進火電廠專案,而早早地仕途飛躍,在這筆驚天騙局之中,陳某人謀得的鉅款,也少不得他一份,鉅額騙資,再加上博得的高官,可謂名利雙收。
如此一場騙局,可謂完美。
至少在邱躍進看來如此。
可他哪裡知曉,這等騙局自開啟始,落在薛老三眼中便漏出了破綻。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薛向的身份不同?
邱躍進如何知曉薛老三乃是二世為人,對後世之事,極是瞭解。
改開的頭十年內,全國各地招商成瘋,來往商客,可謂魚龍混雜,再加上地方政府對政績的渴望,往往不加細查,稍稍有人做些排場,摸樣,便信以為真。
於此,全國各地上演了不知多少騙子投資,最後弄得地方焦頭爛額,簡直快要難以為繼。
在後世,薛老三甚至看過一本共和國經濟大事年表,上面甚至對改開後各地遭遇的騙子投資,作了個統計,資料駭人聽聞。
是以,邱躍進毫無聲息地拉來了南洋華僑的投資,薛老三心中就生出了疑竇。
當然,這疑竇不是說他薛老三能窺陰陽,一眼查辯出陳愛華就是騙子。
而是因為,投資本身從商業的角度講,就充斥著不合理。
因為興建的是火電廠,若陳氏真是精明正常的商人,緣何來雲錦這個根本不適合興建火電廠之地興建電廠?
難道就是因為與邱躍進這位雲錦當家人的感情深?顯然不可能!
真正的商人,誰不是錙銖必較,看實利重過虛名。
雲錦根本就沒有興建火電廠的條件,若是精明的商人,肯定不會選址雲錦,不說別的,光是搬去德江兄弟行署廣安這個煤炭基地,免了煤炭運輸成本,從生產成本上,就能省出筆巨資來。
真正的商人,沒道理不考慮這點的。
除此外,在火電廠專案初步審議透過時,這火電廠的選址又出現了問題。
火電廠竟然不選擇那荒地開闢場地,非要選擇已然根植好藥材的農田。
如此一來,徵地成本無端又增加了經濟投入。
什麼商人,腦子被驢踢了,會行如此下策?
有此兩點,怎會不引起薛向的警惕。
而薛老三又不是尋常幹部,輕易查不到海外商人的根底。
給小妮子去了個電話,這位光鮮十足的愛國華僑,青年商界領袖陳愛華董事長陳愛華,便漏出了原型。
今次,老邱家要走法律途經,薛老三求之不得,正好解開邱某人身上最大的膿包。
其實,用不著港媒的花邊小報,來起底這位陳董事長,早在邱躍進被抓的訊息傳開,這位陳董事長立時便似了受了驚的兔子,落荒而逃。
然,他陳董事長早就成了薛老三整倒邱躍進的必備大殺器,早就處在密切掌控。
這位陳董事長要逃,薛老三也不管他,直到這位快要逃出邊境,坐實了畏罪潛逃,薛老三才下令收網。
陳愛華原本就是個巨騙,哪裡來得節操,一被捕獲,審訊人員才稍稍使出手段,這位便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駭人聽聞的,不是這位陳某某兩年以來,已然在全國各地作案三十餘起,涉案資金過百萬。
最恐怖的,自然還是德江之災。
邱躍進身為父母官,明知對方是巨騙,還要與其合作,來侵吞國有資產,破壞屬地建設,簡直就是滅絕人性,黨性,毫無原則。
當時,這樁答案一上報中央,邱、薛兩家正在打著的秘密官司,就此戛然而止。
連早就修煉得不著絲毫煙火氣息的老首長,都吐了那久違的川味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