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點低。張春風聽不出來是誰。
“對,我就是,請問你是——?”
“張書記你好!我是省紀委辦公室的小仲,有件事情想麻煩你一下。你們那林城鎮的黨委書記老尤是我的朋友,他這個人就是說話辦事有點粗魯,不太會走腦子,如果有什麼不周的地方,請你能儘可能的給予照顧。當然,也請張書記對他多批評,多教育,他這個人還是不成熟啊。。。。。張書記,這件事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可以私下和我聯絡,我的手機是139xxxxxx。。。。”
“好好好!是是是!那。。。。”還沒等張春風大腦做出反應,對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省紀委辦公室的,那不就是仲副主任嗎?他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幾歲。人家雖然年齡不大,但那省裡的幹部,在自己面前這麼自稱小仲。。。。。。張春風汗都下來了。
他又仔細翻看了一下那個電話號碼,發現確實是省紀委辦公室的電話。還真看還出來,這個尤克松的背後還有這麼大的關係,這麼硬的柱子。說是朋友,但是,一般上級有什麼私人事情需要照顧的,只是點到為止,而今天的仲副主任,卻把話說得這樣的明瞭、直接,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普通關係。
怎麼辦?是要立即向時書記彙報嗎?但是,彙報了又能怎樣呢?時偉明的偉人,他張春風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能買這張單子嗎?
都傳說這位時書記不久就要升任市級領導,到時候他腳一抬走人,可自己的工作還是要繼續幹下去的啊!
這張單子他時書記可以不買,但我張春風不能不買,我沒有那個資本。現在沒有資本,如果再頂了這事,以後,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有了資本。。。。。
“讓我好好想想。。。。”張春風點燃一支菸,慢慢地在夜幕中度著步,想著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張春風就來到時偉明的辦公室,詳細彙報了案情的進展情況,同時也說了省紀委仲副主任來電話的事。
“時書記,您看這事。。。。。”張春風努力觀察著時偉明的表情變化。
“省紀委的辦公室副主任能打這樣的電話?是晚上八點多鐘?”時偉明也簇緊了眉峰,他倒不是緊張,而似乎是有點質疑。
“是的,就昨天晚上。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大白天的上班時間,人多多的說這事總是不好的,人家仲副主任也是考慮到個人影響的,他還讓我有事情和他私下聯絡的。”張春風一副深有體會的樣子。
時偉明在屋子裡轉了兩個圈,突然間站住,臉色一狠,張春風心裡一突,知道這個時書記要下決心了。
可就在時偉明準備張嘴說話的時候,他桌上的電話,猛烈地響了起來。時偉明有點猶豫地走上前去,抓起電話:“喂,哪位?哦,是於書記啊——”
張春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於書記是市紀委書記,他的這個電話正是張春風昨天晚上請示的結果。張春風覺得他自己沒有資本去說服時偉明,但也許市級領導會有這個信心和力量。
放下電話,時偉明倒是平靜地坐了下來,他伸出兩隻手張開十個手指,讓它們緊緊地交叉在一起,眼睛盯著電話機,又轉向門口看了一會兒,顯然他在激烈的思考。
張春風的心跳在加速,他也在快速地運用思維,自己以後能不能有寬鬆的工作環境,林懷縣的紀檢工作在省裡的年度考核中,能不能佔有一席之位,好像一下子都取決於這件事情上。
說實話,省裡的幹部很少有求於自己,像這樣直接干預的更是少見,這樣的機會如果自己再把握不住,那就等於自設違障,以後各項工作就等著全省趴底吧!
時偉明彷彿看穿了張春風的心思,因為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昨天那樣的義憤填膺義不容辭意氣風發的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