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起初或許是因為裴紅月的請求，可越發接觸下來，兩人羈絆越深，此時楊毅的話語中透出了某種意思，讓沈天心心中一慌，她趕緊一把拉住楊毅的手道：“楊公子，你可不要做傻事！再怎麼說，你也是朝廷命官……”

“沈姑娘，楊某謝了！”

楊毅好似心意已決，抬手打斷了沈天心的說話。

“厲姑娘，聽聞‘少年英雄大會’中凌華劍派也來了，可知道帶隊之人否？”

厲冰倩雖然也參加了這個大會，但她的目的只是留在皇京，所以早早的就在預選時認輸了，不想在“武舉”中浪費時間，許多人甚至只知道她是“紅袖莊弟子”，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

“應該是在‘四時館’吧。”

厲冰倩仔細回憶了一番，她雖然沒有真個上場比試，卻也參加了預選大會，對於公示的一些內容還算記著，凌華劍派的隊伍來得比較晚，也就是楊毅被關進詔獄時才到了皇京，算是壓著預選賽的開賽時間到達的。

“四時館”也在城南，就在玉華池後面兩條街，沒有豪華的裝飾，但卻足夠寬敞，如果說皇京城中有什麼地方的住宿最便宜，“四時館”絕對算在其中之一。

“那克蘇，你先去把張睢叫回來，然後抬上杜大勇跟我去一趟四時館。”

對於楊毅的話，那克蘇自是無條件遵從，問也不問的出了門去。

在等待時間裡，楊毅從主房裡摸出一個包袱來，又去了數具棺材前的火盆處，厲冰倩和沈天心都沒走，只是陪在一旁，厲冰倩雖然遲鈍，不通世事，卻也知道楊毅此刻情緒極不穩定，不敢擅離半分。

“厲姑娘，沈姑娘，楊某自進皇京以來，多謝一路照拂，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讓楊某感慨萬千，看來楊某的性子，並不適合官場，做不得仰人鼻息的模樣，未免牽連二位，以後便當沒有認識過楊某吧。”

“本以為皇京重地，盛世之都，該是清明世界、世外桃源，掛得這一身皮，藉著天家威嚴，雖說不能大富大貴，但也總能活得舒坦，未想到這官兒，為私，不能敬父母之孝，為公，不能取黎民之義，呵呵，尚不得江湖自在！不做也罷！”

楊毅開啟包袱，卻是那一身都府提舉的官服，還有一塊代表身份的銅牌，所謂“鑑地如鏡、先斬後奏”，如今看來就像一個笑話，底層的人，無論再怎麼出色，不過都是上層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譁……”

楊毅將官服和腰牌扔進了火盆裡，任由華服衣冠在火盆中劇烈燃燒，他眼中的殺機已經止不住的外溢，越是在此刻忍耐半分，就越是會在後面激烈爆發。

“楊毅，你發什麼顛？要殺什麼人能解你的氣，只管跟我說便是，我可以幫你。”

厲冰倩與沈天心不一樣，後者知道那是什麼後果，所以一味勸解，但厲冰倩卻只想加入，陪著楊毅一起發瘋。

“厲姑娘，楊公子說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解決，我們若是幫他，反而會讓他更難受……楊公子，我會替你照看好厲姑娘，暫時作壁上觀，但要我們裝作不認識你可做不到，你也要記住，你已經不是在北疆那般孤身一人，就算不為郡主著想，你也要為令妹想想。”

“別處我們也不會去，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好！但我若是回不來，自在居便送給沈姑娘當個念想吧。”

楊毅點點頭，如果沈天心想要劃清界限，他雖然會有些失望，但也不會怪她，此刻沈天心能說出這番識大體、懂人心的話，由不得他心中微微感激。

不多一會兒，那克蘇已經和張睢趕了回來，張睢顯然是被從擂臺上拉下來的，身上還有著不少戰損痕跡，他如今連勝數十場，已經是“武舉”中的大熱人選，忽然棄賽，許多人都茫然不解，也只有楊毅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