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很快便到達高懸的指尖,這一下楊毅便終於有了“法相”的視角,整個水牢自上而下的俯瞰角度,好似一個四四方方的電梯豎井。
第一次感受“法相”帶來的視覺體驗,完全不同於“百里之目”那種巫術的模糊感,這就像是高畫質探頭在腦海裡不斷播放,尤其是楊毅閉上眼的時候,這種畫面就格外清晰,好似身臨其境。
可當楊毅睜開眼時,腦海中的畫面就一分為二,成了雙屏顯示,一邊是自己真正的視角,而另一邊則是“法相”的視角。
“月軒冥坐濾心塵,無量須彌渺緲身。誰是佛陀誰是我,覺來猶問影中人。”
楊毅輕聲誦唸,有感而發,便給自己的法相取了個“月冥”的稱謂。
“月冥”此時初生,虛弱的很,楊毅玩耍一陣便覺精神疲憊,於是將其收回體內,只見一條黑線沒入楊毅身體,又在水面伸展開來,重新化作影子。
整個牢房的陰火螺忽地一黯,重新恢復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
“哐當!”
盛臚館二層的大門被推開,驚得兩名正在靠窗用餐的老人抬起頭來,數名隨殿侍衛押著灰頭土臉的“慶王”進入館閣,整個二層劃分為數十個大小房間,都是雕樑畫棟,盡顯大乾的文化風采。
只是現在的“慶王”根本沒有心情看這些絕美的建築圖畫,他伸出手向著不遠處戰戰兢兢的灰髮老人叫道:“福王救我!”
這位五十餘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樸素的灰布衣服,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飾,他低著頭,細細品嚐碗中的米粥,他就是三王中的福王,因為他的威脅最小,所以便被軟禁在第二層。
福王雖然是一名皇族王爺,但是他的待遇比“李存浩”當年還要慘,“李存浩”好歹還分了一箇舊王府,儘管如同冷宮一般,可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
“福王·李豐”的封地就在南洲,那裡雖然土地肥沃,但是勢力錯綜複雜,雖屬王土,卻不尊王命,洲中百姓不與乾官相近,反而與水族勾勾搭搭,許多人不事生產,卻扮做海盜專營走私事務,使得李豐在政績上一無所成。
至於軍權更不要提,他既沒有勳貴扶持,也沒有錢財自養私兵,南洲的軍務基本上是靠“黑鱗魔鯊旗”的衛軍撐著,再加上南鎮撫衙門所在,左司隸梅孤鴻將他看得緊緊的,他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以至於堂堂“福王”基本上成了個自給自足的農民,好好的一個王府,有一多半用來耕作,他的王妃更是經常織布販絲充作王府用度,至於身為皇族王爺的那份“俸祿”怕是還沒等出皇京,便已經被瓜分完畢。
面對“慶王”的呼救,福王·李豐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他在諸多王爺之中地位最低,說話也沒有分量,皇族中的叔侄輩,都是看不起他的,倒是在盛臚館裡這些日子,他與自己的王妃不用務農,便是好吃好睡,反倒是臉色紅潤了幾分。
“王爺?”
福王妃看起來又黑又瘦,就像是鄉村農婦一般,既沒有王妃該有的華貴氣質,也沒有一般女性該有的愛美之心。
“嗯?”
“福王·李豐”知道他的王妃要說什麼,這位王妃與他生活幾十年,可謂一天的好福都沒有享過,卻又最是心軟,原本皇族中還配了幾個隨命的奴隸,供他王府差遣,可這王妃見他們連飯都吃不上,便主動放了他們自由。
李豐搖了搖頭,示意福王妃不要將心軟的話說出來,任由那些隨殿侍衛將慶王拉扯著上了三樓。
“上次那位姓郭的江湖人士,與我相談,便是要我舉證陛下,給一個叫‘楊毅’的都府提舉施壓,我沒有答應,雖然他許諾了諸多金銀財帛,還有皇族地位,可是這些我都瞧不上,我們兩個人無有子嗣,便是能平平安安聚在一起終老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