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昂說話從開始時的親熱,逐漸變得生冷,到了最後,更是如同質問,眼中閃爍著冷厲光芒。
“今日瞧見你這位師孃,倒是與那位女俠的側顏畫像頗有幾分相像,敢問何女俠,二十年前,可曾在倉綾府附近‘行俠仗義’,殺了一名張姓的青年?”
“原來那個登徒子是你的親侄?他的所作所為皆是自尋死路,如今殺也殺了,你待怎地?大不了一命賠一命,便叫你的人動手吧!”
何歡瑩臉色一變,受到張昂提醒,她便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場舊事,只是她的性子向來是屬“火藥”的,一點就著,說話間便要擼起袖子擺開架勢。
“呵,皇京重地,怎能動不動便打打殺殺,何況他雖是雜家的親侄,雜家卻未曾見過,更談不上什麼親情,加上雜家又已經是賣身予皇家,更是不該循私情,此事便揭過吧。”
張昂話是如此說,但冷厲的臉色卻沒有變過半點,只是一揮手,示意手下人去將“範金虹”叫來。
“想來咱們有此嫌隙舊怨,就算讓你來雜家麾下做事,怕也是心有餘悸,做不痛快,與其如此不如讓你去他處尋得機緣。”
張昂不再看童少安,將他拋在一邊,隨即向範金虹丟擲了橄欖枝,整個“少年英雄大會”的賽場也逐漸散去,這麼一樁江湖盛事,卻有種草草收場的感覺。
童少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也不敢在師父、師孃面前表現出什麼不滿來,但是那種遺憾掛在臉上,難掩失落之色。
“罷了,不過是朝廷的狗腿子,什麼官不官的,不做也罷,還不如跟我回倉山去,改日等掌門師伯昭告江湖,晉位‘神意境’,有了武學宗師坐鎮,我們倉山派便也能算是一流門派,日後定然是學徒踏破了門檻,比在朝廷可要逍遙威風的多。”
“你只需好好習武,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日後接掌倉山派,便是指日可待,足以讓你光耀門楣了。”
汪大通安慰著自己這位關門弟子,他卻不知,童少安自幼在倉綾府那種層級森嚴的環境下長大,又託人得了官吏差事,心中對於權力的渴望,遠比對精湛的武學更甚。
但既然汪大通如此說了,童少安儘管心中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在臉上,仍舊是恭恭敬敬的隨著師父、師孃迴轉客棧。
倉山派地處偏遠,加上又是物產稀薄、人丁不旺,故而也沒有什麼好的經濟條件,在客棧裡睡得也是兩間最下等的住房。
童少安有心想要自己花錢住得好一些,卻也不敢駁了他師孃的面子,只好忍著住下,此時一推開房門,一股酸腐發黴的氣息撲面而來,可他來不及嫌棄,便見這房中已經端坐了五人。
“你們……掌門師祖!各位師叔祖!”
童少安連忙變幻表情,一副恭順模樣。
“嗯,少安今日表現不錯,雖是隻得了第四,卻也讓中原武林許多人知曉了我們倉山派的名頭,等閒下來時,我便將‘蒼峰雲獄功’傳授給你。”
“多謝師祖!”
童少安連忙表示感激之情,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得到的並不是他想要的,但聊勝於無,總比沒有任何收穫要強。
“掌門師伯,姚師叔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是否要立即啟程回去倉山了?”
“怎麼?只是出來數月,便有些歸心似箭了?不爭氣的東西,讓你下山揚名立萬,你卻總想守著那座光禿禿的山峰,你讓我何時才能放心將倉山派交給你打理?”
“有各位師叔、師伯在,大通只管聽從吩咐便好。”
“你……”邰沐縝頓時有些無語,他晉入“神意境”,成 為一代武學宗師,本打算著讓倉山派名揚天下,可沒想到一出關便給了當頭一棒,“倉山七宿”變成了“倉山五宿”,且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軍官給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