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終究不比陸上行車那麼靈活,要掉頭逃走也需要一點時間,百里蔭在大江之上卻如同巨鷹一般,轉瞬間就已飛撲而至!僅在數息之間,百里蔭就大發神威,砍沉了五艘小船,斬殺了十五六人!
當百里蔭掠上第六艘小船時,船上的幫眾早已跳到了江中逃命去了,他放眼望去,只見殘餘下的那幾艘船已遠遠地逃了開去,至少駛出了五六十丈之遙,再要追擊已是大為不易。
華不石在湘江上安排阻截“衡山派”的船隻和人手,可以被百里蔭的一人之力盡數擊潰!
眼看著敵人死的死,逃的逃,百里蔭終於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一手持劍,一手叉腰,站在船頭大笑不已,笑聲就象夜梟的怪叫一樣難聽,卻更顯得狂傲之極!
百里蔭狂笑了十多聲,卻在忽然之間停住了笑聲,眯著眼睛,望向了前方的江面。因為他發現並不是所有的敵船都已經逃走,居然有一艘小船正從前方逆流而上,朝著他的方向直駛而來。
那艘船上只有兩個人,一名全身白衣,斜背長劍的獨臂少年站在船頭,而在船尾搖櫓的卻是的於家老二。
百里蔭並不認識這獨臂劍客是誰,剛才“湘江五魚”都已退走,此時還敢搖著船前來,倒是令他有些驚奇。
屁股上中了一箭,趴在另一艘船上的衛南薰卻十分清楚船上之人是誰,喊叫道:“他就是的俞千里,這廝的劍法十分厲害,師父要小心對付啊!”
百里蔭眉頭一皺,道:“俞千里是什麼人,你怎知他劍法厲害?”
兩個多月前,衛南薰在孫家藥園被俞千里擊敗之事,百里蔭並不知道。師父極好面子,衛南薰早就深知,他身為嫡傳弟子,卻被別人打得跪地求饒,抱頭鼠躥的醜事,當然不敢向上稟告。
而現在百里蔭問起,衛南薰頓時語塞,不過還好他腦筋靈活,反應也快,連忙答道:“這小子是‘惡狗五小’中的老大,那黔境黑道上的遲化猛就是被他殺死的!”
百里蔭冷哼了一聲,道:“甚麼‘惡狗五小’,不過是幾個小毛孩,那遲化猛也定是lang得虛名之輩,不值得一提!”
衛南薰早知道師父狂傲的性格,此時更不敢再多說,連聲稱是。
百里蔭也不理他,凝目望向那艘逆流而來的小舟,卻見那隻小船越駛越近,直到距離他僅有十丈左右時才停了下來。此刻雖是黑夜,但是不遠處江面上烈焰沖天,甚是明亮。但見在熊熊火光的印照之下,那獨臂劍客在船頭端然站立,表情沉靜,看不出悲喜,更無一絲畏懼之色。
在華不石的安排之中,並沒有想要派遣俞千里出戰。俞千里得到的指令,只是在岸邊接應江中截擊“衡山派”座船的“湘江五魚”和沈家幫眾。
按華不石早先的料想,在江上設下的火攻之計,定能燒燬“衡山派”的座船,擊潰一眾弟子,而憑藉於家兄弟的水上功夫,也足以能夠對付得了不通水性的百里蔭。卻沒有料到百里蔭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一劍就重傷了於老大,再連斬五船,以一人之力就逆轉了整個戰局。
眼看著於家兄弟敗逃下來,江面上無人能擋百里蔭的威勢,俞千里只得乘船迎敵。
這本是一個意外,但是在俞千里的心裡卻毫無一點意外之感,而似乎是早有所料。
俞千里習劍的目標,是為了追尋和超越劍道的極限。百里蔭成名多年,是武林中絕頂的劍術高手,這樣的對手,就好象是橫在他的面前,必須要跨越的一座山峰,這個對手,似乎冥冥之中已註定要在今夜相遇,又怎麼會輕易地錯過?
船已在江心停住,於老二放下了船櫓,道:“俞少俠,兄弟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
俞千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於老二瞪了百里蔭一眼,一翻身跳進了江裡,轉眼之間就已消失在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