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嗎?真是上不得檯盤,閻媽媽怎麼選的人呀?”
閻媽媽勃然變色,臉上紅了又白,正要說話,葛氏卻似乎並不在意,只隨意地一擺手,道:“行了,以後你們倆就服侍六小姐去吧。”
兩個小丫頭連忙趴在地上一頓磕頭。阿離也趨身上前,恭恭敬敬地細聲說道:“謝母親。”
葛氏又指了一個小丫頭,命給五姨娘送去—五姨娘快要臨盆了,屋裡缺人手。
剩下的幾個全打發去了大廚房。
貞娘不知為何又不自在了,在旁邊冷哼了一聲便下了炕,徑直走到冰娘那裡去看她的針線。
葛氏並不理會她,只衝阿離微笑道:“到那邊去跟你姐妹們坐在一處吧。”
二太太高氏本想著今天大概會有場熱鬧好看,沒想到眼前卻是一幅“母慈女孝”的場面,不免覺得沒趣。暗暗撇一撇嘴,心裡冷笑一聲:“在我面前裝什麼賢良淑德,哼”,臉上卻仍是春風和煦地笑道:“大嫂巴巴地派人把我叫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葛氏一拍額角,笑道:“剛正要說,偏她們一進來,倒給混忘了——園子裡的那片白梅,今年開得格外好;正巧吉林將軍兒昨遣人送來的鹿和白魚,幾千裡地來的,也是稀罕物兒。我想趁這機會請相熟的幾位官眷到家裡來玩一天,先賞花,再留下吃個飯。我記得弟妹家裡有個山東廚子做的蔥燒海參極好,到時候想請他過來獻獻藝——那江蘇巡撫的夫人原也是山東人,想來應該喜歡家鄉菜。不知道弟妹的意思……?”
不等她的話說完,高氏便嗨了一聲,皺眉笑道:“嫂子跟我怎麼還這麼客氣?看得起他,就直接叫他過來伺候著不就得了,還說什麼“請”字?倒叫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葛氏抿嘴一笑,閒閒說道:“那就謝謝弟妹了。等我定了日子,你帶著靜娘也過來玩玩吧。”
高氏忽閃著長睫毛,欲說還休地笑道:“那敢情好了……只是跟嫂子來往的都是朝廷命婦,象我們這種布衣****,不好去交結吧?”
葛氏將她目光中難掩的興奮看了個滿眼,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道:“二叔雖不為官,可也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誰敢小瞧了去?若不是老王爺丟下話,一定要讓他的一個兒子務農,以二叔的絕頂聰明,怕早就進了翰林院了。”
這話正觸動了高氏的痛處,當下便嘆了口氣,聳聳肩膀,淡笑道:“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是當真羨慕大嫂——兩江總督的夫人,嘖嘖,一說起來就覺得八面威風……”
葛氏不置可否地一笑,“你到時候只管帶著靜娘過來就是。李夫人,周夫人,黎夫人她們也都會帶著孩子們來呢。到時候咱們聊咱們的,讓小姑娘們自己個兒玩去。”
“好啊,好啊”,高氏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坐正了身子,從蓮心手裡接過茶壺,親自為葛氏斟了一盅茶。
二太太高氏育有三子一女,再加上姨娘們生的四個庶子,滿府裡倒有七個兒子,女兒只有她嫡出的一個靜娘,跟阿離一樣,今年也是十歲,自小便愛如珍寶。跟所有的官宦富貴人家一樣,女孩兒一進了十歲,當孃的便開始四處留意相熟人家的子弟,一心巴望著女兒能嫁個如意郎君。顯貴人家的女眷們時常在後宅舉辦各式名目的聚會,名為賞花看戲,實則便是私下相看。
曾家二老爺曾雪松一生未考功名,只以務農為業,雖坐擁良田千頃,家中亦是奴婢成群,高氏卻總覺得土財主上不得檯盤,一心想要交結權貴。現放著一個做兩江總督的大伯子,豈能不用上?況且兩府緊挨在一起,更是方便了。
當下早把什麼阿離不阿離的丟到了腦後,只顧著一盆火地趕著叫大嫂,笑嘻嘻地問:“定了是哪一日了麼?大嫂要的那個山東廚子其實還不算頂好的,倒是我們二老爺新請來兩個京裡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