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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不過是些任性的小孩子把戲罷了……阿離看著面前眾小姐丫環噤若寒蟬的樣子,也就笑了一笑,打算回頭喚金環進來善後,把這髒東西趕緊扔掉也就算了。說是去端茶,怎麼還不進來……低頭瞄了一眼那已經死硬了的大老鼠,還真是夠噁心的……

阿離正打算走出去,讓廊上的婆子進來連書箱一併拿去扔了,忽然就聽見貞娘在身後委屈地高聲叫了一聲“爹”,頃刻間便大放悲聲,頓足號啕大哭起來。

阿離愣了愣。

眼簾裡首先映入了一雙厚底官靴;緩緩抬頭,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昂然立於面前。一身石青九蟒五爪朝服;胸前飾有方方正正的補子,上面赫然繡著祥雲,紅日,錦雞的圖案,鮮明而威嚴;頭上是鑲嵌有起茂珊瑚的頂戴——正二品總督的服制。

顯然是才剛從江北大營回府,還未換過官服,便先到了女兒們的書齋。

儘管在這十年間腦海中反反覆覆地勾勒描繪過父親的形象,也不斷設想過與這從未謀面的父親相見時的情景,然而在這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猝然相見,向來淡定的阿離也不免覺得有些心慌。

他好高啊,阿離纖細清瘦的小小身影站在他面前簡直如蒼松下的一株小草,就算是仰視著竟也覺得吃力。

他有一雙和大少爺曾品南如出一轍的眼睛,都是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只不過曾品南那樣似睜非睜的眼睛便顯得吊兒郎當,慵懶頹靡;而他的便是冷峻凌厲,令人望之心驚;有同樣緊抿的薄唇和輪廓分明的面龐,但曾品南的是俊俏倜儻,兩江總督的眼角只不過多了些許皺紋,頷下多了鬍鬚,便顯得沉鬱滄桑,氣勢懾人。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身官服的曾雪槐站在書齋門口,沉聲斥道。眼睛緩緩掃過房中眾人,最後停留在阿離的臉上,臉上有片刻的茫然和愣怔。

阿離的手中還拎著那隻碩大的死老鼠,看上去頗有幾分詭異。尤其是父女初次相見的場景下。

貞娘則兩腿一軟就坐倒在地上,雙手掩面哭道:“她拿死老鼠嚇唬我,嚇唬四姐七妹和九妹也嚇壞了”

阿離有些失笑,還真是會說

曾雪槐掃了貞娘一眼,皺眉斥道:“閨閣千金,大哭小叫的成何體統”說著,便微微揚起下巴向兩旁的丫環一點,冷聲道:“你們站在那兒幹什麼的?”

他的聲音不高,闆闆的臉上卻是不怒而威。春喜和小梅兩個小丫頭渾身一激靈,二話不敢說,連忙唯唯諾諾諾地上前要攙扶貞娘;貞娘早住了聲,猶自抽抽答答的不敢再哭,也不待小丫頭扶,自己便攀著書案悄沒聲兒地站了起來。

曾雪槐的目光便重新落到了阿離臉上,有點冷淡,有點複雜。

阿離不由自主便垂下眼皮,口中輕輕地叫了一聲“父親”,雙膝微屈行了一個福禮。

理應行跪叩大禮的,可是手中之物無可放置,卻是不便……金環和婆子們到底跑到哪兒去了?人影也不見。阿離心中有些懊惱。但她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自己在找理由罷了——面對這個將自己母女棄如蔽履的總督父親,她其實是牴觸的,並不願意跪他。

曾雪槐低頭望了阿離半晌,臉上的神色漸漸沉鬱下來,終於扭過頭淡淡道:“你也是個胡鬧的,才進府就生事!”

阿離微詫,目光在曾雪槐臉上極快地掃了一眼,便低了頭一言不發。

門外廊上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便見二太太高氏帶著幾個丫頭婆子直衝進來,進門便驚慌地叫道:“我們靜娘呢?是怎麼嚇著了?靜娘她人怎麼不見?”一眼看見阿離手中拎著的老鼠,高氏頓時花容失色,倒退兩步險些沒摔倒。

“侄女正在隔壁休息,小孩子們鬧著玩,應無大礙,弟妹過去看看吧。”曾雪槐出於避嫌,並不朝高氏看,只是側身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