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伊若瑛那樣的武功高手,若要對人出手,目光一定會盯向對方,換而言之,她若是想擒住華不石,便定會瞅向他,而不是袁公義,而她既是盯著袁公義,想是當時確是準備要阻止他出手攻擊之故。
華不石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心裡卻更加不解,難道那位紫衣佳人,竟真的對他芳心暗許,為了保護這位華大少爺,不惜與“丹霞派”的掌門人動手麼?
他心神恍惚之間,楚依依卻已經飄然而去。
華不石儘管聰明,對美人的心思卻終是猜想不透。過了良久,他才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正了正衣襟,邁步出了房門,沿著院中的迴廊,走向另一側的廂房。
如今,他又不得不去猜想另一位美人的心思。
海紅珠的容貌,亦不在伊若瑛之下,說她是美人,自是也不為過。
來到了海紅珠所住廂房的門前,華不石眼見屋門緊閉著,他伸手推門,卻無法推開,想是在門裡已經插下了門栓。
這位大少爺只得伸手敲門,可是敲了良久,門裡卻全然沒有動靜。
海紅珠肯定在房間之中,對此華不石可以肯定。如今整座院子均在四派弟子的嚴密守衛之下,即便她想要出去,也沒有那麼容易。沒有動靜,自是因為海紅珠不願應答了。
華不石只得出聲喊道:“紅珠,你可在房中麼?在下華不石,有話要與你說。”
門內依然全無聲息。
華不石忽然暗想,“南海派”在院子外面佈置下的那些監視之人,定會認為他這位大少爺好色之極,剛剛與美豔動人的楚依依調完情,便又來找另一個女人談情說愛。
又等了片刻,華不石心中已有些著急,沉聲道:“紅珠,莫要忘了當日在舞陽城你答應過甚麼,難道你要讓本少爺在門外等到天亮麼!”
當日大婚之夜,海紅珠答應過華不石,做他名義上的妻子,身為妻子,當然不能將丈夫拒之門外。而華不石手中握著海家兄妹二人的生死,海紅珠個性雖強,卻也不敢當真得罪這位大少爺。
門終於被拉開,門裡的海紅珠瞪了華不石一眼,卻是一言不發,扭頭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也點著蠟燭,燭火亦是飄搖不定,這座南泉莊裡似乎處處都透著詭異,令人無端地感覺到心神不安。
華不石走進門來,轉身將門關好,才來到桌前,也尋了一張椅子,與海紅珠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你來做什麼?”海紅珠問道。
華不石道:“我來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麼?”
海紅珠咬著嘴唇,大聲道:“你也認為是我殺了馬大先生,所以來質問我,是不是?”
華不石道:“我若是以為你殺了馬大先生,又何須與吳正道他們定下正月十七的約定,豈不是多此一舉。”
海紅珠道:“反正到了正月十七,你也肯定找不到兇手,仍是要把我交給他們。我被他們殺了,你就可以得意了,也不用再擔心我來找你報仇!”
她忽然“哇”地一聲,伏在桌上掩面大哭了起來。
海家的家境雖不殷富,但父親海老拳師卻一直把海紅珠當成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她都被嬌生慣養,何嘗經歷過這等被人冤枉之事?而在海紅珠的心中,華不石這惡少爺是她的殺父仇人,定然不會真心地幫助她,現在也不過是在惺惺作態,這就更加讓她感覺孤立無援,倍受委屈。
如果當初華不石沒有強逼他們一家三口住進華家大宅,父親就不會死,她也不會嫁給這惡少爺,更加不會跟隨著他一起來到這粵境,遇到這麼多的兇險,還被冤枉變成殺人兇手!
這一切都怪這惡少爺華不石不好!
海紅珠越哭越傷心,心裡只覺得世道不公,命運不濟,自己的一生,都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