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彷彿已瞧見了白花花的銀元流進了自己口袋,喜道:“沒問題沒問題!一桌按八十銀元來算,三十桌便是兩千四百銀元,合一千五十兩銀子,那五十兩零頭就抹掉啦,華少爺只須付千兩紋銀就行。”
華不石道:“銀子定不會少你的。不知貴店中可有上好的大紅紙箋,我要寫一些請柬傳送出去。”
孫掌櫃道:“有,有,小老兒這店裡甚麼都有,馬上就去給華少爺準備,這紙箋就算是小店奉送,不收華少爺的錢啦!”
這孫掌櫃財迷心竅,如今有銀子可賺,就就象忽然年輕了二十歲,腳下亦是輕快了許多,笑嘻嘻地踮著步子退了下去。
眼看著孫掌櫃興高采烈地走了,海紅珠再瞧向華不石,卻見他正望著木籠裡的大狗寶亮,一臉的悠然之色。這位大少爺彷彿全然沒有擔心,所有的財產都買了這頭大狗,如今口袋空空,身無分文,明天要怎樣付給酒店掌櫃一千兩紋銀這回事。
※※※※※※※※※※※※※※※※※※※※※※※※※※※※※※第二天,陰雨依舊。
在這等天氣裡,天也似乎亮得特別遲,辰時已過,窗外依然灰濛濛的,幽暗得很。
賺錢之事,讓華不石和曹暮雲去操心就行了,海紅珠也管不著,反正也無事可做,也就索性懶在床上,沒有起身。
可是此時,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幾下敲門,只聽得門外華不石的聲音問道:“紅珠娘子可起床了麼?”
這大少爺不趕緊去設法籌集銀兩,這時候卻來找她做甚麼?海紅珠心中不快,卻也只得起身下床,走到門前把門拉來。
華不石進得門來,看了一眼海紅珠,道:“娘子快快穿好衣服,梳洗打扮一番,等會兒有一位客人要來酒店,你須得與我一起見他一面。”
聽了華不石的話,海紅珠才留意到自己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內衣,薄絲的褻衣幾近透明,而兩條腿也幾乎完全露在外面,她的俏臉立時就漲得通紅。
海紅珠和這位大少爺雖已成婚,卻僅有夫妻之名之已。舞陽城的大婚之夜,海紅珠倒也曾經與華不石同床對臥,但那時候她中了迷藥,動彈不得,自是沒有辦法,可現在這等情勢卻是尷尬萬分,海紅珠的兩隻手都不知應該擺放在何處。
幸好,華不石似也有所覺悟,說道:“娘子這便換衣梳洗罷,我在客棧的前廳等你。”
他隨即便轉身出了房門,往前院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海紅珠的心情才算平復下來,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
她急急忙忙地換好衣裙,又坐在銅鏡前梳了梳頭,所想的卻是,那個花花少爺在剛才的境況之下,好象也並沒有多瞧上自己一眼,這卻讓她心中有一絲奇怪的失落之感。
也不知道那位大少爺一大早就特地跑來叫她起床,到底要見什麼重要的客人?
出了房間,走到前院的酒店大堂,海紅珠瞧見華不石坐在一張桌前,端著杯子正在品茶,而大堂裡和昨天一樣空空如也,只有小茜兒在櫃檯後面。
海紅珠走到華不石身邊,心中仍想著剛才之事,臉頰上又現出了一抹紅霞。華不石卻神態自若,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在意,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娘子請坐。”
在椅子上坐下,海紅珠問道:“暮雲公子呢?”
華不石道:“曹公子一早就已出了大倉城,到莫哩村去了,明日才能回來。娘子對他如此關心,倒是難得。”
其實海紅珠問及曹暮雲,倒並非是對他有多關心,只是感覺兩人之間氣氛尷尬,才隨口找話題亂問而已。停了片刻,她又問道:“你說的那個客人還沒有來嗎?是甚麼人,很重要麼?”
華不石笑了一笑,道:“要說重要,倒也是有幾分重要。”
海紅珠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