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門亦是滿臉堆笑,抱拳道:“夫人客氣了,嚴震北可不敢當。在下有些日子未曾見到紅珠侄女,這才登門探望,實是有些冒昧了!”
雖然嚴震北此行的目的是為“五虎鏢局”拉生意,但總也得找一個合適的說辭才不顯突兀。海紅珠嫁進華家大宅已近半年,海老拳師死後,嚴震北這個叔叔就成了她唯一的孃家長輩,也算得上華家的半個親家,用探望侄女當做藉口,倒是恰當無比。
珍娘聽了此話,果然連連點頭,道:“總鏢頭就應當常常來,哪有什麼冒昧!少奶奶的孃家人少,嫁到了我們華家就沒有幾個親戚前來看望,少爺又總不在家裡陪她,她整天一個人待在後院,我瞧著都怪可憐呢!前些日子她還總問我嚴總鏢頭何時會來,如今嚴爺來了,正好去見見她!”
嚴震北笑道:“她是鄉下孩子,怕是不懂規矩,要讓夫人多操心了!”
海紅珠和華不石剛成婚之時,嚴震北也曾前來看望過一回,那一次海紅珠一見面,就纏著他這個幹叔叔教她習練“五虎斷門刀”。嚴震北雖覺得她一個女孩兒家,嫁了人之後就該好好相夫教子,再練功夫實在沒什麼用處,但終是被纏不過,也就隨便教了她起手的幾招。
聽珍娘說海紅珠前些日子還問及自己,嚴震北料想定是這丫頭等著他前來教她刀法之故。
喝了幾口茶,又與珍娘客套了幾句,嚴震北便順勢提起鏢局生意之事。
珍娘卻皺起了眉頭,道:“總鏢頭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老爺和莫師爺急匆匆地趕去了長沙府,舞陽城中的生意無人照看,大部分都已歇了業,現下實在沒有什麼貨物需要押運,怕是照顧不到貴局的生意。”
她美目一轉,又道:“不過嚴總鏢頭也不須著急,等日後生意重新開張,需要運送貨物之時,妾身自會去請貴鏢局幫忙的。”
嚴震北道:“那就多謝夫人關照了!卻不知華掌門和莫師爺幾時回舞陽?”
珍娘道:“老爺他們今日一早就已回來啦,鋪面的生意最多再過三五日便會開張,總鏢頭儘管放心就是。”
嚴震北面露喜色,道:“那可太好了,近日鏢局沒事可做,那些鏢師都閒出鳥來,若再接不到活,我那小小的‘五虎鏢局’都快要養不起他們了!”
珍娘抿嘴一笑道:“總鏢頭可是過謙了!‘五虎鏢局’名震舞陽城,哪能算小?紅珠姑娘嫁進我們華家,我們兩家可算是兒女親家,彼此照應一下也屬應該。”
雖然還沒有確實的著落,不過既有了珍孃的承諾,嚴震北也不算是白來。又與珍娘聊了一會兒天,他便起身告辭出來。
儘管只是藉口,可既然來了,嚴震北當然還是要去瞧一瞧海紅珠。珍娘將嚴震北送到後花園中,說道:“少奶奶就住在前面的小院中,嚴總鏢頭進去見她就是,妾身還有些事情,就不陪總鏢頭啦。”
嚴震北忙道:“嚴震北自己進去就行,不敢勞動夫人相陪!”
珍娘走了。
那座小院的院門未關,門額之上掛著一塊紅木牌匾,題寫著“羨仙苑”三個字,嚴震北看了一眼,便抬步走了進去。
剛進院門,就聽見一陣“叮咚”聲傳來,卻是有人正在屋裡撫琴,而琴聲悠揚,意境頗深。嚴震北暗自點頭,忖道:紅珠這丫頭嫁進華家這麼久,終於有了一點長進,能夠學會彈琴實屬不易,不再象以往那般,整日儘想著舞刀練劍,打拳踢腿,那都不是大戶人家的媳婦該做的事。
又走了兩步,剛來到窗下,屋內的琴聲卻已停了,只聽得有人吟道: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吟詩之聲抑揚頓挫,卻是一個男人的嗓音。嚴震北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