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和強烈的心跳聲——這些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愉悅。
像一個拼圖,終於找到自己最後一塊缺角,重獲新生,才得完美。
“你不要跟朕生氣,朕有朕的難處……”楚梟開始了第二次解釋:“你是不是因為朕去了祥鸞宮所以心裡不舒坦?”
想來想去,似乎就只有這裡有疑點。
“這些事朕心裡頭有數,你要相信朕。”
在楚嶽睜開眼的時候,楚梟竟有些忐忑,他怕看到對方的不信任。
“我沒有生氣。”楚嶽收緊雙臂,抱緊對方:“我生誰的氣都不會生你的氣。”
那楚梟想不明白,青年時而的憂色,時而的走神,究竟是為了什麼。
以前他做人做事,只要掌握好對方的軟處就好,人就是這樣,有貪戀的東西,又有懼怕的事情,只要一手給出甜頭,一手緊緊按住死穴,雙管齊下,何愁馭人不成。
按理說青年這般在乎自己,那主動權絕對是在自己手上,可如今反過來心亂如麻的,忐忑不安的似乎又是自己。
“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青年收攏雙臂,動作比剛剛輕緩許多:“三哥,下午要去練武場麼。”
明明剛剛還在暗自抱怨青年力氣太大箍得他太近,現在對方如他意鬆了,心裡反而空飄飄起來。
但是要他說出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是要陪朕練習?”
“可以啊。”楚嶽微笑起來,眼角有細細的笑紋:“我最近進步飛速。”
兩人的頭靠在一起,鼻尖都可以蹭在對方鼻尖上頭,楚梟真的忍不住去蹭了一下,笑道:“你這是想向朕挑戰麼?”
“唔,臣弟還未寫好戰帖,皇兄要是不嫌棄,臣弟可先顯擺兩手,讓皇兄先過目一下。”
皇帝被弄的很癢,臉埋在枕下,連連悶笑起來——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般怕癢的:“夠了……夠了,好好好朕就先聽著你的大話,明天要是再輸你再自己看著辦吧。”
身體再被拉近,其實已經是這麼親密的距離了,還是覺得非常不夠一樣,怎麼會這樣呢,想知道對方心裡頭所想的,想知道對方心裡頭現在是在怎麼看待自己——別人的想法原本關他什麼事?他有必要在意別人對自己怎麼看?
楚梟覺得對方已經熟睡了,這才伸手貼緊了青年的手掌。
他很厭煩自己現在這種執拗的貪得無厭,不是不幸福,只是偶爾覺得自己和青年相處中太過小家子氣,英雄氣概煙消雲散,甚至莫名卑微起來。
此次出征南蠻是楚梟親自掛帥坐鎮,勢必要一舉就拿下南方這一大塊土地,南方不是什麼富裕肥沃的地方,也不具有威脅性——從蠻王到百姓都十分老實乖順,向來自動自覺的趴在那兒不敢動也不敢吠,但是這些楚梟都不管,反正那只是他心裡頭那張宏偉而遼闊大版圖的一個小小角落,早晚要收拾的。
這幾年國庫充盈,軍隊換了裝備大量購進塞外馬匹,改進訓練方式,楚梟有心將他的鐵騎訓練的更加鋒利,這次拿南蠻練兵再合適不過了,再者南蠻炎熱,以後若過西邊的死亡沙漠也要經歷暴曬,這次絕對是一場絕佳的提前預演。
軍隊就這樣順順利利的出發了,楚梟原本心情很順暢,策馬揚鞭,如同脫韁野馬非常自在,可沒走幾天他就身體發癢,似是很不舒服,身體發熱,楚梟以為是有點著涼,勉強在車裡頭睡了一覺後才發現身上漲起了紅疹,其癢難當,找來隨行太醫一瞧,說是陛下生水皰了。
楚梟精神不佳又乏力不堪,躺在車裡直想找東西往身上蹭來止癢,楚嶽滿臉憂色的纏著太醫問東問西,長吁短嘆的按住楚梟的手腳:“三哥你別動了,太醫都說了弄破了以後是要留疤的,你忍忍,我給你擦藥。”